“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呜呜呜呜……我的女儿!!”
河滩上围了一群人,一个面黄肌瘦的大婶子,匍匐在一具泡得肿胀的尸体上哭天抢地。
十几个人围在附近指指点点,却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秦浅上前观察,发现那尸体的衣服早就被河水泡化了。
身上是巨人观的状态,不少被鱼虾啃过的痕迹,看上去极其恐怖恶心!
隐约有一股恶臭味散发出来。
秦浅问身边人怎么回事,对方说,是最近河水水位下降得太厉害了,有人准备下河捞鱼吃。
结果就发现了这尸体,经过辨认是失踪多日的小花。
原本都以为这小花是受不了苦日子,自己跑了。
村子里有不少这样的姑娘,不想嫁人,不想干活,被爹娘打骂得太狠就跑了。
有的去镇子上找亲人朋友待几天,有的去山里藏着,躲几天。
不多时日也就回来了,日子该咋过还咋过。
但是谁也没想到,小花竟然已经死在这里了!
小花的母亲哭得肝肠寸断,小花的父亲也匆匆赶过来,他倒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只是惋惜地说:“唉……都给她谈好人家了,礼金都收了!这下子又要把钱退回去,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小花妈气得扑上去把丈夫的脸给抓花了:“你个王八蛋,我女儿都死了,你还想着礼金!你有没有良心啊,你拿了钱还不是又去吃酒?那儿子咋办?礼金还要给儿子娶媳妇,不是给你用的!你一天到晚心里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儿子!”
小花爹自然是不听这些,把妻子踹得滚出好几米。
妻子娘家的哥哥自然是看不过去,他们还想借点礼金,给自己家儿子娶亲呢,谁让他们家没有女儿可以嫁人换礼金?
于是冲上去又是一顿吵闹!
反倒是小花的尸体可怜地躺在地上,无人问津,招苍蝇了也没人帮忙驱赶一下。
谁能想到呢?
这个瘦弱的姑娘就算是被泡成了巨人观,也还是没有一个正常人的体量,真不知道她从前该是多么的瘦小。
全家人都趴在她身上吸血,她的死,没有悲痛,只有可惜。
可惜了她要是嫁了人再死多好,这样就不用退礼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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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位下降,井水枯竭。
话说已经快要两个月,没下过一场正儿八经的雨了。
从来都是只湿润地皮的毛毛雨。
很多村民都已经坐不住了,发现地里的粮食都不灌浆了,情况非常不妙。
有钱的人家立刻去镇子里卖粮食,却发现粮食的价格已经翻了三倍多,根本买不起。
大家正是急得团团转的时候。
秦浅觉得时机到了,她该出手了。
这几天,村子里吵闹得沸沸扬扬的,无非就是两件事。
一件事,是有人推测会有旱灾降临。
另外一件事,是国子监的博士真的要来这附近的小山村选孩子了。
如果真的被选中,去了天鸿书院,那可真就是一步登天了。
丝毫不夸张,在古代,读书人和泥腿子之间的鸿沟,绝不是能轻易跨越的。
士农工商,士排在最前面,无论是社会地位,收入还是任何,都是断层第一。
哪怕众人都嘲笑张秀才,可是所有人都必须承认,张秀才有倨傲的本钱,是他们这些人永远比不上的。
谁不希望自己家孩子能去天鸿书院的学堂里读书?
只可惜平时天鸿书院的门槛子太高,不光要求孩子自己识字。
还要求家里必须有钱,一年十两银子的学费,每个月2两银子的伙食费,就像是天文数字一样。
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村里人能够承担的。
不过这次据说只要选上了,就可以免除学费,只交伙食费就够了。
算是特招的贫困生。
这谁能不心动?
咬咬牙,一个月二两银子,换一个状元儿子,谁不愿意!
就算状元没戏,那天鸿书院的出来的童生,几乎就没有落榜的。
今年不行明年,明年不行后年,总是会中的,秀才是最基础的。
据说本县的县丞老爷就是天鸿书院出来的进士。
村民们一方面为了粮食的事儿忧心忡忡,一方面又想自己家儿子能进入天鸿书院。
好多男孩儿每天都被抓起来,不准出去玩,按在凳子上,家大人拿过一本书来放在那里让孩子认字。
算是恶补。
秦浅这几天也没让傅林渊去地里,而是跟他爹一起泡在药铺子里。
傅文琛教他读书识字,旁边的那两人也跟着学。
另外一个小伙计会基础的一些字,柱子却是啥也不会。
好在他悟性还不错,干完活的时候,总是在地上比比划划地练字。
这天中午,秦浅送饭回家的路上,正好在村口遇见张中正。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张中正揣着袖子,上眼皮掀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秦浅。
忍不住冷笑道:“这不是药铺子掌柜夫人吗?这么大的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