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么多人冒着危险翻山的越岭,这哪是打劫,简直是要人性命。
见到有车过来,五六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从保安亭出来。
拿刀的,拿棒球棍的,拿防爆叉的,为首的手里拿着枪。
“停车!”
明哲停车,把车窗降下。
曲悠拎起袋十斤的土豆递过去。
不知是汗酸味太臭,又或是看到三只弱鸡,还是他们心情不爽,眼睛瞪如铜铃大,凶神恶煞道:“二十斤!”
季诗情皱眉,“不是写着十斤吗?”
光头大汉们有恃无恐,晃了晃手里的家伙,“刚刚,涨价了。”
表情蛮横淫邪,一脸的横肉堆在一起。
小不忍则乱大谋,曲悠咽下情绪,拉住愤愤不平的季诗情,神情为难而犹豫,磨磨蹭蹭又拿了一袋。
男人接过二十斤土豆,像扔垃圾一样丢进旁边的货车。
曲悠打量了一眼眼货车,里面装的全是过路物资。
他们不只收去程的,更收返程的。
刚好从海边方向有辆水罐车回来,光头他们收了二十斤盐跟二十斤干海货。
曲悠注意到,水罐车车头涂了个标志,司机还跟光头唠了几句。
看得出来他们比较熟,收的是会员价。
换句话说,如果只是普通车辆,他们看人下菜碟宰得更狠。
一本万利的生意,一天下来轻轻松松拿到几货车的物资。
铁栅栏推开,明哲重新启动开车离开。
见两人沉默,他解释道:“这种霸行在末世屡见不鲜,警察跟军队根本管不过来,更别说是普通人。”
曲悠知道他的意思,她没有说话,转身去掀布帘,只见三小只早已经被吵醒,但受益于平时的言传身教,都格外警惕没有叫出声。
狗子向前,蹭着铲屎官的手。
“没事了。”曲悠撸着毛,“天等会儿才亮,你们继续睡。”
空调再次打开,车内变得清凉起来。
越是舒服,越不能放松警惕。
曲悠拿出夜视镜,和季诗情一起继续盯着四周。
黑暗中,突然蹿出道影子,不但没有避让车辆,而且加速过来。
碰瓷?!
“小心!”
曲悠提醒的同时,明哲也注意到了。
没有停车,丝毫不减车速,猛地冲过去。
砰的巨响,人被撞飞出去。
紧接着,路两旁冲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人,疯狂追着汽车砍。
可惜,双脚不敌四轮,他们只能边追边诅咒,最后气喘吁吁差点没断气。
没想到,前面有收过路费的,后来又有碰瓷的。
海边并不远,可幸存者想要成功到海边,却要过五关斩六将。
两人有车有粮尚且如此,更别说普通幸存者。
有很多人根本没机会到海边,在路上就已经连皮带骨被榨干。
事发突然,三小只差点被甩出去,撞得眼冒金星,忍不住哼哼唧唧。
三小只紧紧抱在一块,强忍着疼痛报团取暖。
曲悠季诗情心疼,只能轻轻安抚三小只,“别怕,没事的,咱们很快就到了。”
接下来还算顺畅,一路没再遇到危险,不少幸存者从山上下来,在马路上继续走着。
半个小时后,澎湃的海浪声传来。
如听仙乐耳暂明。
前方,亮着灯光。
是岗哨,军方的。
来海边的人太多了,军方只好设了关卡,岗哨前有不少人排队。
曲悠下车询问,才知道要办卡才给通过。
不需要缴粮食,但需要身份证登记,每人一张卡,前7天可以领救济的食物。
三人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轮到他们办理。
持枪的军人走过来,“麻烦你们把车打开。”
曲悠早有准备,把狗子浑身肌肉藏起来,只剩一颗狗头露出来。
一颗狗头,显得虚弱,无助,可怜,软啪啪搭在车上。
那眼神好像在说,好饿啊,给口吃的吧。
旁边的福宝汤圆一样,一个个蔫哒哒的。
军人愣了下,盯着三颗毛茸茸的头看了半天,默默把车门关上。
“自己都吃不起饭还养这么三个,图什么?”,办卡的时候,曲悠听见了工作人员的嘟囔
领到三张出入证,再次上路。
彼时霞光微露,太阳从海的尽头冉冉升起。
万丈光芒染海风,波涛汹涌四时同。
美景震撼人心,不是因为它足够美,而是恐怖的一天即将开始。
车沿着海边公路行驶,远处沙滩隐隐可见。
曲悠拿出望远镜,只见沙滩并非银白色,而是灰黑色,到处都是帐篷,简易木屋,破烂的铁皮船,生锈的集装箱,甚至有很多幸存者就这样躺在沙滩上。
密密麻麻全是人,像脏污的饺子瘫在盖帘上。
视线拉远,是一层层民房或商铺,街上同是帐篷或露天而睡的人。
天灾前,这里曾是著名的海鲜市场,打渔基地,有海滩,有码头,集海鲜交易,旅游观光为一体的景点。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