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的一句话,成功的让谢昭脸色沉默下去。
“说。”
言简意赅,小太监心肝颤抖,“太医院听从陛下之令,仔细查验高王进献的药丸,让内庭监的人拿了两只公鸡,让其试药。”
“刚开始时,两只公鸡生龙活虎,可就在前几日,公鸡突然变得萎靡起来,太医还当是公鸡自己病了,开了两剂药,毫无效果不说,方才公鸡骤然发狂,不停地叫唤,扑打着笼子,看守公鸡的太监慌得不行,连忙请了太医来看。”
殿内安静,小太监喉咙发干,继续道:“太医还没来得及过来,两只公鸡就浑身出血,咽了气。”
孙尚书一等人听罢,忍不住抬眼悄悄去看谢昭的神色,谢昭面目淡然,淡声与小喜子道:“去请高王叔进宫。”
他倒是不觉得高王会如此愚蠢,实名给他下毒。
请人进宫来,就是想再问问,他进献的药丸究竟是怎么个来历。
谢昭漫不经心地描摹着袖边的金色云纹,他心里有预感,高王给他的药,或许与素尘那家伙有点关系。
殿内其他人都不出声,静静地坐在一旁,随他一同等着高王的身影。
夜色一点点沉凝下去,月色被层层乌云遮掩住。
高王来了。
谢昭眉心在看到被人搀扶着进来的高王身影后,眉心微不可察地蹙紧。
“臣见过陛下,咳咳咳……”
一句简短的话后,紧跟着沉重不停的咳嗽声,谢昭让人赶紧扶着他坐下,待他喝了热水,缓过那阵劲后,才关心道:“高王叔这是怎么了?”
高王的肺腑咳嗽的泛疼,身子也微微弯了些,烛火下,面色苍白,有些虚弱:“劳陛下关怀,臣许是前几日夜里穿得单薄了些,受了点寒,大夫已经仔细看过,吃了药,过几日就好。”
谢昭这才略松了些心情,“如今秋寒,高王叔应当要好好保重身体,注意增添衣物。”
高王叔含笑点头应是,谢昭下一瞬,话题就转了弯:“深夜打扰高王叔休息,是朕有些疑惑,要向高王叔请教一下。”
他缓和着声音,温言道:“之前王叔为朕于民间求得一份养身的药,太医院拿去试药,就在刚刚,试药的两只公鸡突然浑身暴血而死。”
谢昭盯着高王叔,他话音才落地,高王叔就霎时间激动,呼吸急促再次咳嗽起来,他赶紧出声安抚道:“高王叔,朕并无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想问,将此药赠给你的那位游医,可知他他的姓名相貌?”
高王咳得肺腑都在抽疼,他死死抓着帕子,捂着自己的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激涌的情绪压下去,平复下咳嗽的声音。
“回陛下,此药是府上的老管家寻来的,他先试了药,确认无异后,便献给了臣。”高王抬头说话,眼中生起了一片浓烈如火的愤怒,“臣自知陛下万金之躯,凡所用之物,当再三小心谨慎,臣拿到药后,不仅请城中有名的大夫看过,还自己也服用了一些试药,发觉并无害处后,才决定向陛下进献。”
谢昭脸色倏地一变,立即出声喊道:“快传张院首!”
又一次夜深传召,张院首听完谢昭的话,看向虚弱的高王,脸色也变得沉重紧张起来。
他伸手搭上高王的脉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也跟着一点点揪紧。
良久之后,张院首伏地沉声道:“陛下,高王殿下的病,看似十分严重,好在发现及时,加之王爷服药不多,未能伤及肺腑,待卑职开些药,仔细的养个两三月,就无大碍了。”
张院首的话如定心石,谢昭等人提起来的心肝,轻轻放了下去。
高王也很是庆幸,很快又被满腔的怒火灌满代替。
“陛下,臣这就派人去询问管家,那游医纵然不知臣身份姓名,但他向人兜售有毒的之药,已触犯大周律法,必要尽快将此人抓捕归案,以免他再祸害其他更多无辜者。”
他说着,就欲要向谢昭行大礼,谢昭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拦下,“朕知晓王叔忠心,不过眼下王叔最重要的是,将自己的身子调理好,至于这抓捕一事,交给宋言去做。”
高王应下了谢昭的好意。
还不到一夜的功夫,就扯出了这么多事,谢昭派人送高王回去后,孙尚书也告退,孙青芸心中担忧孙青穗,向谢昭请了恩典,谢昭允了她明日乔妆出宫看望。
人都离开了,殿内再次恢复安静。
谢昭无心再批阅奏折,他坐在软榻上,一手撑着下颌,望着窗外的沉沉夜色,面无表情的思索着该如何抓住素尘。
轰隆——
雷电声响一落,噼里啪啦的大雨紧随而至。
高王府内,宋言与高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老管家,静默无言。
“爹!爹!爹……呜呜呜……”
宋言抬脚走到一旁瘫坐在地上哭嚎的王绪,冷声问道:“你爹什么时候出事的?”
王绪煞白着一张脸,看着血泊中的老管家,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茫,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下意识地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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