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顾清黎是劝不住了,半夏连忙看向云靖。
这位大将军一看就是极为靠谱的性子,绝对不会跟着掌柜胡闹的。
可惜他忘了,有一种东西叫做一脉相承。
云靖斜斜地靠在石桌上,单手撑着额头,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一抹邪肆的浅笑,桃花眼潋滟生辉。
“没错,这才哪儿到哪儿?一杯情,二杯意,三杯才是好兄弟。一杯干,二杯敬,三杯才是真感情。一杯金,二杯银,三杯喝个聚宝盆。今日我们欢聚一堂,既有兄弟手足之情,又有亲眷舅甥之感,既观前途远大,又图千金万两……所以,再去拿两坛酒!”
半夏没办法,只能将目光看向楚君墨。
大将军也不靠谱,那么就只能靠二公子了。
“二公子……等等,二公子,你别往桌子底下去啊……”
茗茶连忙上前,一把将身体发软,不断往桌子底下出溜的楚君墨给扶了出来。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
楚君墨脸颊红透,微微低垂着眼眸,带着一股失落暗淡之意,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谪仙之态,口中呢喃有声: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茗茶只好看向半夏:“那个,还是把几位全部扶上楼,今天都在千金堂里休息吧。”
“也好。
”
半夏率先扶起顾清黎,顾清黎虽然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但是一些潜意识里的东西却记得清楚。
“干什么?这条路,说你呢,你怎么那么不老实,歪七扭八的,是不是想谋害于本王妃?”
“掌柜,我扶您到楼上休息,今天就不回云家了吧。”
“云家……不行,要回去,娘亲身体不好,嗝,不能在外面过夜。”
事情牵扯到云婉渃,半夏也不敢擅作主张:“可是您现在这个模样,要回去的话……”
云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怕什么,有本将军护着,什么牛鬼蛇神敢来冒犯,通通一剑斩了!”
顾清黎努力的直起身子,极为捧场地拍手叫好:“舅舅威武,舅舅霸气,嗝~侧漏!半夏,你说是不是?”
半夏连忙扶住顾清黎,笑得比哭还难看:“将军的确威武霸气,就是大将军,您能不能把手里挥舞的那根筷子先放下!”
云靖丝毫没有理会半夏,却对自家外甥女的吹捧却极为受用。
“还是阿黎有眼光!”
顾清黎一愣,抬起双手,一左一右捂住了脑袋,将脑袋用力的往上提了提,发现提不动之后,只能前后左右的晃了晃,然后……
“呕……”
半夏连忙握紧顾清黎的手,不让她对自己下这么狠
的手:“掌柜,您别摇了,再摇就真的吐出来了。”
顾清黎视线有些哀怨地看向云靖:“舅舅,你能不能别叫我阿黎?”
“叫你阿黎怎么了?燕王不也如此叫你吗?怎么他叫的,舅舅就叫不得?”
他早就看楚君晏不顺眼了,还单独给自家外甥女起了个昵称,就显得他多么特殊一样。
呵,整天阿黎阿黎的叫,着实使人眼红!
“那倒不是……你叫我阿黎,我的脑海里就有个楚君晏蹦来蹦去。”
云靖皱了皱眉心:“大胆!那楚君晏竟然敢在你的头上蹦跳,实在是大胆!”
顾清黎抬手拍了拍脑袋,鼓着脸颊向云靖求救:“就是大胆,我晃还晃不出来,舅舅,快点帮我。”
云靖努力的思量了片刻,一脸认真的开口:“燕王那就是属狗皮膏药的,你晃的话肯定是晃不出来。”
顾清黎抬手捧着脑袋,脸上一副生无可恋之色:“那该怎么办?”
“放心,交给舅舅,”云靖抬手拍了拍胸膛,“晃不出来,难道还倒不出来吗?你等着,舅舅提住你的脚……”
半夏连忙上前护住自家掌柜:“大将军,这个不行。”
“让开,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不行?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不不不,这
个是真不行,奴婢不知道您能不能把燕王殿下从掌柜的脑子里倒出来,可奴婢确定,您若是拎着掌柜的脚往下一倒,刚才吃下去喝下去的东西一定能出来!”
千金堂中一片鸡飞狗跳。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柳拂衣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纵身落入后院。
云靖和顾清黎同时一顿,转头,目光齐齐的朝着柳拂衣看了过去。
顾清黎思索了片刻,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倒霉蛋儿?时隔那么久,你现在还没入土呢?”
柳拂衣不由得一愣:“什么入土?”
“上次,我和柳大叔,不是给你埋入土中,超度了吗?”
柳拂衣终于后知后觉的回忆起了上一次顾清黎和自家师父喝醉时的场景,随即一股震惊之色浮上面容。
“上一次你酒醒之后,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你毫无印象,今日再次喝醉了,你竟回忆起来了?”
“胡说什么呢,我记性好的很。”
顾清黎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的向着上一次埋柳拂衣的地方走去,蹲在地上,抬手刨了刨土。
“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