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了顾欢宜和孟氏的身上,想看看接下来这两个母女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孟氏浑身抖的宛若筛糠一般,呼吸声沉沉,像是一个破掉的风箱,死死地望着顾欢宜,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
“欢宜……”
顾欢宜避开她的视线,艰难的转身,朝向了顾清黎的方向,支撑着对顾清黎磕头行礼。
“姐姐,过去母亲对你百般苛待,我这个做女儿的曾经劝阻过,可是母亲不听,没能好好的保护姐姐,欢宜实在是心中有愧。”
顾清黎目光微微的闪了闪:“妹妹曾经劝阻过?”
原生经历种种磨难,少不得顾欢宜在旁边添油加醋,如今倒是装起好人来了。
“我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姐姐应该也不信了,不过姐姐不信也无妨,只希望姐姐不管如何恨我,还请在我和母亲离开京城之后,好好的照顾父亲,父亲子嗣单薄,除了你、我,还有两个妹妹没有成年,根本担不起家中事务,只能靠姐姐了。”
顾欢宜这番话说得凄楚无比,倒是引得一些人心生同情。
“住口!”孟氏突然冷喝一声,惊得顾欢宜心头一颤,“顾欢宜,我是你的生母,不管我做什么事情,你都没有反驳质疑的余地,如今你却开口帮着外人?”
“母亲……”顾欢宜愣愣抬头。
“没错,的确是我在暗中施行了诅咒、厌胜之术,我就是不喜欢顾清黎,就是讨厌云婉渃的孩子,之前之所以留下她,一来是为了彰显我贤惠的名声,二来则是留着她好好折磨。”
“云婉渃,曾经多么高高在上,受万人追捧的云家贵女,如今她的女儿却住着整个相府最为破败的院子,吃穿连下人都不如,在我的手底下谄媚讨好,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哈哈哈,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畅快!”
楚君晏气息猛的一沉,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抬起腿来一脚踹在了孟氏的胸口。
“毒妇!”
“噗!”孟氏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哈哈哈,便是今日杀了我又如何?过去折磨顾清黎的那十六年,也值了。”
孟氏笑得癫狂。
“只是没想到,真不愧是云婉渃的孩子,我刻意折磨了她那么久,让她变得胆小怯懦、愚昧无知,可最后她还是逃离了丞相府,彻底脱离了我的掌控,甚至还带着燕王转过头来和相府针锋相对,我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顾清黎早就该死,当年我心慈手软留她一命,她不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吗?凭什么几次三番的让相府丢脸面,甚至还让我见了
她行礼?她只不过是云婉渃生的一个小贱人,她不配!”
楚君晏怒不可遏,直接抬手衣袖一挥,唰的一下将护卫手中的长剑拔了出来,剑尖直指孟氏的咽喉。
孟氏却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来啊,杀我呀!我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更何况,还有顾欢宜这个养不熟的。”
“老四!”皇帝出声,制止了楚君晏的动作,“这样一个毒妇,不值得你脏了自己的手。”
楚君晏眉心紧锁,周身的杀气翻涌。
顾清黎站起身来,直接上前握住了楚君晏的手腕,将手里抓着的一把话梅干塞了过去。
【木头晏,你是不是傻?这孟氏明显是激将法,吃个话梅消消气】
楚君晏生怕长剑会刺伤顾清黎,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孟氏瞅准了时机,直接一把将长剑捡了起来,拼尽全身力气般的站起身来,一剑刺入了顾欢宜的胸口。
“啊,”顾欢宜发出了一声惨叫,不敢置信的望着孟氏,“母亲……为什么……”
孟氏状若疯癫:“你是我的女儿,我活不成了,我也不能让你活着,干脆你就陪着我一起走!到了地下,我们母女两人也算是有个伴儿。”
这一变故,让
周围的众人死死的皱起了眉头。
不少人控制不住的对顾欢宜产生了同情。
“孟氏,忘尘大师测试的结果没错,你果真是邪佞,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容不下!”
“是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简直畜牲不如!”
孟氏红着眼睛瞪过去:“凭什么说我?你们一个个的又干净到哪里去?再者说,我对自己的女儿如何,关你们屁事!我就是诅咒顾清黎了,就是刻意让顾欢宜帮我分担诅咒了,可那又如何?她既然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那么就该报我这一份生养之恩!”
“皇上,孟氏实在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还请皇上严肃处置。”
顾欢宜身上的衣衫被鲜血浸透,她捂着伤口,艰难的想要爬到孟氏的身边,声音宛若泣血一般:
“母亲……你醒一醒……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的生母啊……”
有些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
“顾侧妃,人的确是要孝顺,可也不能愚孝,孟氏明显是不把你这个女儿当回事,甚至死也要拉上你来垫背,你何苦还在意她呢?”
顾欢宜满脸是泪的摇了摇头。
“不……母亲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