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慌忙退出正殿,太后周身的气势缓缓溃散,轻轻的叹了口气,快步的来到了皇上的床边。
“皇帝……”
皇帝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额头上带着一层冷汗,身体不断的颤抖着,显得极为不安稳。
“桂嬷嬷,赶紧把药给皇帝喂下去一颗。”
“是。”
桂嬷嬷连忙上前喂药,可是皇帝牙关紧闭,药丸根本喂不下去。
太后焦急道:“把药放进温水里,化成水,给他灌下去。”
“是。”
好在这一次,终于成功了,太后和桂嬷嬷同时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贤妃带着三皇子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太后。”
“孙儿参见皇祖母。”
看见他们两人,太后的目光陡然一沉:“贤妃和老三怎么来了?”
“回禀太后,君琉心中记挂着皇上的安危,一直担忧的夜不能寐,所以请臣妾带他来瞧瞧,给皇上请安……”
“是吗?可是哀家怎么记得昨日才下过禁令,除了太医之外,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皇帝静养,是哀家这个太后老了,管不住你贤妃了是吗?”
贤妃脸色一变:“臣妾知错,请太后责罚。”
面对太后责问,贤妃干脆利落的开口请罪。太后眉心一动,目光略有些寒凉
的望着贤妃。
“你是皇上的宠妃,哀家可不敢罚你,不过你们母子两人竟然如此的担忧皇上的安危,那就回去抄写孝经千遍,为皇上祈福,抄写不完就别出来了。”
“太后,这孝经臣妾和君琉定会日日抄写,以求皇上平安康健,只是眼看着这祭祀的日子就要到了,皇上却龙体欠安,这若是耽搁了祈福的日子,恐怕接下来的一整年都会不顺利的。”
“那照你的意思该如何?”
“按照臣妾的想法,自然是由太子殿下代替皇上来祈福了……”
太后本以为贤妃会推举三皇子,没想到她竟提到了太子,一时间摸不清她的目的。
就在她心情焦虑之时,一道略显虚弱的沉稳声音响了起来。
“真不愧是朕的贤妃,都贤惠的来替年尾祭祀费心了?”
听到皇帝的声音,太后和桂嬷嬷眼神猛地一亮,连忙转过头去:“皇帝睡醒了?”
贤妃和三皇子却是面色一沉,连忙低下头去,掩盖掉眼底的震惊。
太医不是说皇帝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吗?
怎么这会儿却醒来了?
“皇上恕罪,是臣妾逾矩了。”
贤妃连忙跪在地上,一开口,声音便带了哭腔。
“呵,贤妃还知道逾矩这两个
字呢?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惹得太后心烦,回你的院子里抄写孝经去。”
“是。”
贤妃带着三皇子狼狈离开,太后连忙朝着皇帝看了过去。
“皇帝,你感觉怎么样了?”
皇帝睁开眼睛,慢慢的坐了起来,浑身满是汗水,几乎像是水洗的一般,不过烧却是退了。
“母后,朕感觉好多了,也没有像刚才那般怕冷了,可是太医院更改了药方?”
太后哼了一声:“指望着那群庸医,你还有的罪受呢,是清黎丫头做的药丸。”
“老四家的?”
皇帝十分意外。
“清黎丫头懂医术,给了我和桂嬷嬷药丸,说是可以预防风寒,我又跟她要了些治疗风寒的……哀家知道你的情况,这也是没办法,索性死马当活马医。”
皇帝看向太后的目光略有些哀怨:“母后,这词不是这样用的。”
“哀家是你的娘亲,说你什么你不得听着?”太后瞪了皇帝一眼。
“是,儿臣自然乖乖听着。”
皇帝露出了一抹笑容,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太后叹了口气:“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倒了呢?”
皇帝目光微微一颤:“病一场也好,正好看看朝中这些人的狼子野心。”
说起这个,太后的脸
色越发的凝重了:“别的哀家不想管,可是这几个皇子……皇帝,你可要好好思量清楚了。从你病倒开始,太子悄悄的召见大臣,三皇子频繁的出入贤妃宫中,底下人心惶惶,哀家瞧见了,实在是觉得心寒的紧。”
皇帝眼神之中,骤然闪过一抹利光:“母后,劳烦您跟着忧心了。”
“也就是君晏了,眼看着人心惶惶,行宫之中的物资也不多,主动请示了哀家,主动下山帮着押送物资……哀家反覆瞧着,唯独这个你看不上的儿子,才是最有孝心的。”
太后说着,眼底不由得带上了泪光。
她是真的心疼君晏那孩子,从京畿大营那边赶过来,本就一路风雪,十分不易了,还没来得及安稳一下,又不得不下山主持大局。
人心动荡之下,他这份沉稳就显得格外难能可贵。
皇帝沉下目光:有些事情,也该有个决断了。
“我好放心,朕……自然会做到赏罚分明。”
“那就好,”太后将药瓶送到了皇帝的手里:“这两瓶药你拿着,每天吃上一颗,那些个太医是靠不住了,还得靠我家清黎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