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尚未回应,沈若汐已然推门而入。
她压低声音说道:“大嫂,五嫂如今是病人,那可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呐。
有什么话不能等以后再问,她当下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原本杨氏并非仅仅关心他俩在崖底的种种经历,只是外头的风言风语此起彼伏,传得极为难听。
她心里着急,就迫切地想要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头一急,这话语也就跟着急切起来,未曾考虑得那般周全。
然而,她听出了沈若汐话里的不满,似乎认为自己太不近人情,顿觉满心委屈:“我这是为了谁?外面传得那样不堪入耳,我不过就想跟五弟妹问问清楚。”
沈若汐眉头微蹙,“大嫂,淳于澈一直到我跟夫君回家时都还未苏醒呢,能发生什么?
清者自清,那些谣言很快便能澄清,您此刻这般追问五嫂又有何用?”
在这件事上,仿佛她和邹氏站在了同一战线。杨氏心里虽不舒服,但还是站起身来,佯装要走,“行了,那你跟你五嫂说说话吧!”
沈若汐也并未挽留,“大嫂慢走。”
杨氏原本不想离开,故意这般说,其实是希望沈若汐能挽留一下,好让三人把话摊开说清楚。
没曾想,沈若汐竟直接下了逐客令,这一瞬间,她不由得有些错愕。
望着沈若汐为邹氏把脉,根本就是无视她,杨氏终究觉得无趣,只得转身离开。
沈若汐也并未搭理她,毕竟她身为大嫂,这件事她做得的确欠妥。
“往后就得好好休养了,切不可乱动,等骨头长好就无碍了。”沈若汐轻声说道。
听着沈若汐这话,邹氏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她看沈若汐欲言又止的样子,低声道:“若汐,你有话就问吧!”
这种话题确实难以启齿,但沈若汐还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五嫂,您和淳于澈在崖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邹氏也没有隐瞒,将自己欲与淳于澈同归于尽的想法和盘托出,也把两人在崖底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不过,她隐去了以为两人必死无疑时,她吻了他一下的情节。
现在回想起来,她懊悔不已,那一刻也不知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她简直无法想象那竟是自己做出的举动。
若是淳于澈抓住这点不放,她有可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若汐却微微蹙眉,她不禁想到,淳于澈深陷昏迷却仍喃喃着叫邹氏快跑。
当她提及还有人等着他去救时,他内心强烈的求生欲望瞬间被点燃。
这一切可以说,都是为了她五嫂,让她不多想都不能。
邹氏轻摁眉心,神色略显疲惫地说道:“他确实救了我一命,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这让我极为震撼,他也曾向我解释,只因我是沈家人,仅此而已。
若汐,事情绝非你所想的那样。
曾经,我一心只想取他性命,更是我将他害得那般凄惨,你真别往别处去想。”
沈若汐轻轻握紧邹氏的手,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五嫂,我娘在世时就曾说过,她身为女人,不愿见你们年纪轻轻便守一辈子活寡。若
是愿意,嫁出去或者让夫君入赘都行,一个家不能没有男人。
无论何时,我都会支持你的。
五嫂,可淳于澈不行,暂且不论他是北沧国的君王,我们两国本就是世仇!
我们可以选择不进犯他们,但绝不能与他们的人有所牵扯......”
邹氏轻轻打断了沈若汐的话语,语气平和而坚定:“若汐,我明白你的想法。
倘若我真有了成亲的念头,定会告知于你,让你与战王爷做主。
莫要再提他了,我不过是承了他的恩情,而且通过此事,我发现他或许会是个好皇帝,到此为止吧。”
沈若汐凝视着邹氏那坦荡的双眸,不见丝毫心虚之意,这才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她微微点头,应道:“好,我们不再提他。他此次伤势极为严重,一度让我都没了把握,好在他最终撑了过来。
待他回到北沧,便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此事我也再也不提。”
邹氏点头。
她内心同样希望淳于澈能够活下去,毕竟他曾拼死相救,这份恩情只能深埋心底。
不再寻仇,也期望他回到北沧后能成为一位贤明的皇帝。
伤筋动骨一百天,邹氏在沈府安心养伤,而淳于澈则在驿馆调养身体。
期间,皇上亲自前往驿馆探望了淳于澈。
那时的淳于澈,虽伤势已稳定,可精力仍十分不济,没说两句话很快便昏睡过去,皇上见此情形,也只能无奈离开。
时光匆匆,转眼已过了半个月。
邹氏已无大碍,只需静心等待骨头愈合,而淳于澈那边,他命手下之人将大奕的皇上请了过去。
皇上心里清楚,眼下的局面断不可能这般轻易安然度过,因而此番前来,也算是怀揣着一颗带着诚意寻找解决之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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