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头紧皱,心中思绪翻涌。
虽说沈若汐此举是为了自保,可如今人已然安全,她却将程彩云和残虎放置那间屋中苟且,做的的确有些不妥。
虽说看起来沈若汐似乎毫无过错,为了反击,然而究其根本,毕竟她已安然无恙,此番作为多少算是一种报复。
她的行为与程彩云如出一辙,若要深究起来,难免会让人抓住把柄,落下话柄。
沈若汐却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清冷地看向程彩云,“程县主,即便那屋子有人,你又怎能笃定那便是我?偌大的京城,难道就我沈若汐一人会武功?”
一直沉默许久的兰珏此时缓缓站起,朝着皇上恭敬地施了一礼,神色平静,缓缓开口道:“陛下,臣可以作证,那屋子里的人绝非沈侯爷。
只因臣得知沈侯爷不在,便去寻她,当时她正在前厅整理酒杯。
从城南王府的前厅到后院,起码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沈侯爷断无分身之术。”
程彩云闻言,怒声驳斥:“兰世子,你撒谎,她当时肯定就在后院,不在前厅。”
兰珏嘴角嘲讽一勾没有说话,心头却在冷笑,本世子撒谎又怎么样?你能有什么证据?
许静婉也起身站出,向皇上福身行礼,而后说道:“妾身也能证明,我们去后院的时候并未见到若汐。”
沈若汐也有几分吃惊,没想到许静婉也帮自己,还不惜撒谎。
许静婉言罢,转向程彩云,神色诚恳道:“程县主,你在城南王府发生这样的事情,本王妃深表歉意,定会奉上银两以示安慰。”
程彩云此时已然暴跳如雷,“谁要你的银子,你们统统撒谎,楚大人……”
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楚誊身上,满心期盼唯有他能说实话。
如今的她已然无所畏惧,即便事情败露又如何?
她定要拖沈若汐下水,在她眼中,沈若汐也绝非善类,她们二人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此事暴露,她也会被人唾弃。
楚誊躬身,向皇上禀报道:“启禀陛下,微臣令人仔细搜索勘查,据那梁上的脚印以及力道判断,不像是娇弱女子所为,而是男子的手笔,此乃微臣大理寺几位得力衙役共同勘察得出的结论。”
程彩云听闻此言,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瘫软在地,难以置信地望着楚誊,口中喃喃:“楚大人,你……你……”
楚誊怎么也在撒谎?不可能?程彩云完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沈若汐之前觉得,程彩云不可能自曝自己,所以她从房梁逃走也没处理痕迹,不曾想她现在就想拉着自己一起灭亡。
只是让沈若汐不曾预料到,那位向来以铁面无私着称的楚大人,此次竟然会包庇自己。
皇上一听楚誊这般言辞,自是深信不疑,当即怒喝道:“程彩云,你做了错事不知悔改,咎由自取还妄图诬陷他人,你可知罪!”
程彩云满脸惊慌,忙向大长公主求助。
大长公主心中低叹一声,上前说道:“陛下,彩云的确是做错了事。
但好在沈侯爷跟兰世子皆毫发无损,她既已咎由自取受到了报应,不如就让臣妾等先回了吧。”
皇上尚未开口,君墨泠却淡淡出声:“姑母,昨日侄儿的话,您莫非没有听清楚?”
君墨泠的每一句话看似客气,实则带着浓烈的压迫感。
大长公主只觉被他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而,她毕竟是君墨泠的长辈,自认为平日里对这个侄子还算不错,尤其是在他父母双亡之时,她自认做到了一个姑母应尽的关怀。
“阿泠,那你看在姑母的份上,就饶过你表妹吧!她也是一时糊涂,如今也得到了惩罚。”大长公主强自镇定地说道。
君墨泠眼眸阴沉如水,冷冷道:“姑母,昨日我已给过她机会,可她不懂得珍惜。
而且今早,她竟还敢攀咬若汐,这完全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程彩云此时已是惊恐万分,她已有五年多未曾与君墨泠接触。
虽说听到过诸多关于他铁血无情、六亲不认的传言,可她始终不相信,他会为了沈若汐真的严惩自己。
但此刻,望着君墨泠浑身外泄的戾气,她真切地感受到,他似乎真的动了杀心。
“表哥,我错了,表哥,我给沈侯爷道歉,不对,是表嫂道歉。”
程彩云此刻是真的慌了神,她从君墨泠的眼中清晰地看到了浓烈的杀意。
君墨泠此人,一旦动了杀念,便是天王老子都能毫不犹豫地斩于刀下,这绝非玩笑之语。
“晚了。”他的声音冰冷如霜,不带丝毫温度。
大长公主也慌了,看着自家女儿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边躲,心疼得紧。
“陛下,彩云知道错了,让她好好跟沈侯爷道个歉,都是自家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回去我定会好好让她反省,绝不轻饶,若是她以后还敢针对沈侯爷,我第一个就一巴掌拍死她。”
皇上轻轻叹息一声,“姑母,此话既然是战王说的,那也只能他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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