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本能,她用手护住了腹部,却感觉到膝盖传来一阵刺痛,皮肤擦破,隐隐有血迹渗出。
燕应缕对她的伤势,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命令薛晏转身离开,没有丝毫地犹豫或回头。
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件被丢弃在路边的垃圾,或许,在他的世界里,她真的渺小得不值一提,所有的温柔与关怀,不过都是她一个人的幻想罢了。
望着那辆车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安冉的心沉入了无边的死寂,再无半点波澜。
如果还有什么情感在她心中翻腾,那便是为自己曾经的愚蠢行为而感到悲哀。
周围的人群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
有嗤笑的,有同情的,有疑惑的,还有安雨那带着胜利者姿态地缓缓靠近。
“哎呀呀,这不是我们亲爱的大姐吗?怎么了?你的诱惑计划失败了,反而遭到嫌弃了?”安雨居高临下,对跪坐在地、膝盖受伤的安冉进行着无情的讽刺。
安冉的发丝被细雨打湿,衣服上沾满了泥泞,显得格外狼狈。
但她不允许自己在最厌恶的人面前失去尊严,借助路灯的微光。
她勉强站起身,声音虽轻,却带着讽刺:“嘴巴这么毒,小心哪天被人教训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被抛弃了还嘴硬,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
安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本以为能看到安冉悔恨哭泣的样子,却没料到对方的反击,“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霍二少爷有着非分之想,你以为你有那个资格吗?”
“我如何,不需要你这个冒牌货来指手画脚,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更不是你能插嘴的。”
安冉的膝盖疼痛难忍,但她咬紧牙关,不让安雨察觉到丝毫的脆弱。
“冒牌货?”
这三个字深深刺进了安雨的心,她怒火中烧,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谁是冒牌货?!”
“心虚的人自然清楚。”
安冉的话直击要害,安雨瞬间暴跳如雷,“就凭你这样,霍二少爷不甩了你才怪,二少奶奶的位置注定是我的,你别做梦了!”
安冉听了这话,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
眼神锐利,话语间满是讥讽:“我觉得你才可笑,有时间嘲笑我,不如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他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你却在这里做着白日梦。”
燕应缕确实从未真正记住安雨的名字。
记得刚嫁入燕家不久,仅仅两周之后的一个偶然机会,那位二少爷还曾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哼,连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嫂子名字都能忘记,更何况是安雨。
而安雨,总是徘徊在燕应缕可能出现的每一个角落,渴望着那所谓的“偶遇”。
这一次,想必也是从哪里打听到了燕应缕的行踪。
不惜千里迢迢赶来,制造了这场所谓的“意外”。
真是冤家路窄,命运弄人。
安冉过去对这位时家千金还有几分忌惮,但自从林阿姨离开后,她便不再有所顾忌。
渐渐地,她发现安雨不过是个心思单纯、涉世未深的富家小姐罢了。
对于这样一个头脑简单的千金小姐,安冉觉得对付起来并不费力。
只需几句话就能让她负气离开,还留下一句“咱们走着瞧”的狠话。
安冉在心底暗自发笑,反正她也没打算轻易放过安雨。
雨势愈发猛烈,安冉深知自己不能生病,肚子里那尚未出世的小生命更是承受不起这样的风雨侵袭。
她急忙躲进附近的一家便利店,打算买把伞回学校,却发现手机电量已所剩无几。
膝盖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晚上的演讲会受到影响。
她用身上仅剩的现金买了急救用品,独自一人忍着剧痛处理伤口,疼得她不时倒吸凉气。
便利店内的确比外面温暖,但偶尔溜进的寒风依旧让人忍不住颤抖。
刚涂抹上药水,一阵冷风拂过,安冉的牙齿都快被冻得打战了。
晚餐未进,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怀孕后食量大增,毕竟现在是两个人在分享这份食物。
此时的她,又冷又饿又狼狈,偏偏手机还没电,真是雪上加霜。
便利店的店员虽然友好,却没有合适的充电线。
安冉只好借用了她的电话联系朋友,却无人应答,只能孤零零地坐在店内,等待雨停。
一切就像这糟糕的天气,让人感到无比沮丧。
孩子父亲的冷漠、时家的步步紧逼、安雨的欺凌、不幸的婚姻、道德的枷锁……这些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手指轻轻触碰着湿润的脸颊,她在这迷蒙之中不禁自问:这一切的不幸,到底是谁的过错?
燕应缕有错吗?
他的确背负着深重的罪孽!
凭什么要如此对待她?
难道爱上了他就是她的错吗?
为何每次决定放弃,他却又仿佛出于怜悯般引诱她,让她吞下那明明知道有毒的苹果。
等到她无力挣扎时,他再一层层揭开她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