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位千金皆是正室嫡出，代入感可谓是强到不行了。
霎时间，看向顾清欢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顾清欢自然感受得到，白着张脸大脑飞速运转。
可顾清允的卖惨来得又快又突然，没有半点防备之下，她根本想不出来应对之法。
毕竟顾清允所说句句属实！
顾青禾也早已懵了，以前她们每次让顾清允展示才华，她都只能是答不上来当众出丑，今日怎么一反常态，主动诉起苦来了！
哑口无言的两姐妹肉眼可见的慌张，众贵女越发肯定，顾清欢就是故意的。
明知王妃的情况，还要提出对诗比拼，分明是想把王妃架在火上烤！
张梦璐当即笑出了声，音量毫不收敛，对杜婉笙道：“她娘是怎么对待王妃的，她不知道吗？还在这儿装好人？怕是把大家都当成傻子了！”
“我没有……”
顾清欢矢口否认，却什么解释都说不出来，显得很是苍白无力。
好不容易寻到机会的张梦璐哪里会放过她，“王妃都说了不参与了，你还非要王妃作诗，不就是想看王妃笑话吗！”
没想到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如此勇猛犀利。
顾清允手握锦帕轻轻沾了沾眼角，好似无声哭泣，实则掩去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眼看顾清欢无言以对，杜婉笙幽幽一叹，不忘再添一把火。
“说起来这种事，顾家小姐好像不止做过一次，早些年每次参加宴会，她们都会让王妃展示才华，可王妃根本就没机会学……”
在场的小姐都是以往宴会的常客，她提及往事，众人立即就回想了起来。
“我也记得！顾二小姐和四小姐实在是居心叵测！”
“王妃着实可怜，有这样恶毒的后娘和心思不正的姐妹！”
“与如此心性的人为伍，简直是种侮辱！”
贵女们都不加以掩饰了，直接当着两人的面大声讥讽，带头称赞顾清欢的几位小姐早已带着侍女缩到了最边缘，半句话也不敢再说。
顾清欢面色惨白，死死咬着下唇，身躯不住颤抖。
屈辱感在脑海中翻涌，四周的空气都稀薄起来，顾清欢整个人仿佛禁锢在一个小盒子里，只觉天旋地转，脚下几乎站不稳。
原本想看顾清允出丑，没想到现在反倒自掘坟墓，刚刚挣回来的荣光顷刻间再次覆灭！
且狠狠摔进泥潭再难洗白！
努力维持的形象崩塌，可比区区中邪带来的影响要严重得多。
顾青禾同样没有底气反驳，只能搀扶着几欲晕厥的顾清欢紧紧相依偎着。
眼看事态进展的差不多了，顾清允主动站出来打起了圆场。
“好了，诸位小姐，我知道你们是为我鸣不平，但也许是你们想多了，夫人她们待我还是不错的。”
她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好像平复下了情绪，“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今日游湖是为了寻开心的，切莫因我自己的事，扰了大家的兴致。”
她如此表现，越发让众千金认为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能迫于压力委曲求全。
杜婉笙凝起眉，不能接受她还在为叶氏等人说话。
“哪里是想多？她们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王妃娘娘您不要再为她们说话了，如今您已贵为王妃，无需再怕她们的！”
“是啊是啊！”
这个杜小姐也是个直肠子，和她爹忠勇侯一个样子。
顾清允红唇微扬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身为男特种兵们的队长，她向来喜欢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不喜欢弯弯绕绕勾心斗角。
但不代表她不会。
“多谢诸位姐妹宽慰了。”
她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对着杜婉笙等人深深颔首。
霎时间惊得众位小姐忙屈膝回礼，“应该的应该的，王妃娘娘莫要折煞我们。”
她们在这有来有回融洽的不得了，顾清欢顾青禾两姐妹则完全被当成了透明人。
顾清欢面如死灰看着眼前的一幕。
尽管很不甘心，但她知道，今日已经没有挣扎的必要了。
就算她还能说出花来，也不会再有人相信她。
形势扭转得太快，顾青禾到现在还有点恍惚。
看着重新回到焦点的顾清允，只觉得又气又恨。
“王妃娘娘，众位姑娘。”
终是嬷嬷的出现，结束了这场闹剧。
“长公主殿下请各位进去呢。”
“好。”
顾清允点了点头，“那姐妹们走吧。”
杜婉笙和张梦璐当即跟上她的脚步，其他小姐也紧随其后，谁也没有理会失魂落魄的顾清欢和顾青禾。
画舫已经行至湖中心，便是两人再想逃离，也晚了。
“欢儿……进去吧。”
顾青禾小心翼翼轻声唤着，有些不敢惊扰深受打击的顾清欢。
后者没有丝毫回应，机械地顺着她的力道行走。
这会已是巳时，日头热了起来，在舫内虽晒不到，但攀升的温度还是可以感知的。
顾清允估摸着怎么也有个二十八九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