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虞亦禾有的时候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虞亦芙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想要借腹生子,那就该胸怀大度,若是不舍分与旁人宠爱,就不应该设计叫她入宫。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哪有既要也要的道理?
虞亦禾看着她,须臾轻笑道:“你我都是姐妹,哪里用这么客气?”
话音落下,两姐妹俱是一怔。
这句话太熟悉了,好似刚进宫的时候说过,只是那个时候是虞亦芙对她说,现在是她对虞亦芙说了。
殿内都默默注意着这两姐妹说话,她二人倏然不语,室内也陷入沉寂,就在虞亦芙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时,殿内的光线再次变暗,一群人乌压压地进来,中间簇拥着的正是大晋皇后。
皇后身着一袭华丽凤袍,发髻高高盘起,两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点缀其上,仿佛随时都要腾空而起,璀璨夺目得令人不敢直视,她在两个女史的搀扶下,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来,径直坐到了正中间的凤位上。
这叫在场的所有嫔御都开了眼。虽然往常皇后也是和太后一起坐在凤位上,但那都是在太后娘娘先坐的情况下,这次皇后怎么转性了?
站在内殿通道门口的小宫女见状立刻去后头禀报太后娘娘,而这边嫔御对视了几眼后不得不起身向皇后行礼。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俯视众人,像是许久不见一般,一个个看去,尤其在右手边第三处停了好久才慢吞吞地道了一句,“起来吧。”
众妃嫔如释重负,坐下后少不得活动腿部,心里都嘟囔着:要给媖婕妤下马威就罢了,为何还要把她们也带上?
淑妃思忖了几息,也不介意做一次这捧哏的,勾唇道:“娘娘今日怎么把这九尾凤簪带出来了?”
皇后闻言,唇角终于带了点笑,摸着耳边垂下的流苏道:“毕竟是本宫封后时陛下亲自叫尚功局打造的,总不能叫明珠蒙尘。”
她说的高兴,低位嫔御也纷纷夸赞起来,刚刚还捧哏的淑妃眼中却划过一丝晦暗。
虞亦禾也盯着那凤簪瞧了几眼,只觉得确实华美无双,然而就是这两眼正给皇后抓住了机会,她瞥了虞亦禾一眼,眼神颇有几分冷淡。
“媖婕妤也是喜欢本宫的凤簪吗?”
一句话瞬间把虞亦禾架到了烤架上,说喜欢能引申出她觊觎后位,说不喜欢,皇后也定不会给她好脸色。
不过虞亦禾并不慌乱,从容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敛眸答道:“这样精美的首饰,世人都会喜欢,众位娘娘如此,嫔妾也不例外,但陛下对娘娘的心意更让人羡慕。”
一句话把所有高位都牵扯了进去,还吹捧了一番皇后,果不其然,话音落下,皇后的面色微变,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媖婕妤真是口舌伶俐,不过也确如你所言,陛下对本宫的情谊是不一般的。”
她是皇后,只要不出错就永远都是皇后。
就在此时,内殿传来脚步声,人还在通道中,就听太后道:“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还显摆起来了?谁不知道你和陛下是少年夫妻?”
太后的一句话彻底叫皇后红了脸,连忙站起来道:“母后,您来了……”
在方嬷嬷的搀扶下太后缓缓坐到了凤位上,打趣道:“怎么就说到这里了?也叫哀家听听?”
皇后垂首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太后心下了然而后道:“原来是吃了媖婕妤的醋啊。”
底下的嫔御心里都漏了一拍,不知道太后为何把此事挑明,皇后也被太后这一番话弄得一顿,只得笑道:“母后,哪有的事?中宫自要宽宏大度,哪有国母吃妃妾的醋的?”
“那就好,那就是哀家误会了。”
太后笑呵呵的依旧慈眉善目,可皇后总觉得太后是在敲打她,不由得心里郁郁,也不敢再挑刺了。
殊不知她的一切表情都被太后看在眼里,请安结束后,太后忍不住对旁边的方嬷嬷道:“原看着她这几年已经养出了些国母风范,现在看着还是毛躁了些。”
方嬷嬷坐在圆凳上替太后边捶腿,边道:“皇后娘娘说到底也才二十四岁,还是个小孩子呢。”
太后把方嬷嬷的手推下去,啐道:“说多少次了,不要你给哀家捶腿,你都多大年纪了,这些活都叫小丫头们来干。”
方嬷嬷笑着把手收了回来,只坐着与太后的聊天,就听太后接着刚刚的话茬道:“皇后确实年纪也还小,就是最近看着越来越回去了。”
想到皇后的种种行为,太后犀利地评价了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而后又叹道:“这世上是人就会吃醋,她自持皇后身份,迟早要在这上面跌一个跟头……”
这话说的没错,方嬷嬷想起皇后说的“妃妾”一词,不禁摇头,自家太后娘娘就是妃妾出身,到底如何能在太后面前这般直言不讳的?
她刚想接话就听有宫人通传:“太后娘娘,奚昭仪和媖婕妤带着孩子来了。”
闻言,太后脸上立马露出了笑,一边吩咐宫人把她们领进来,一边叫宫人去切果子,拿点心。
“哀家就说今日她们怎么没留下来,原来是回去接孩子了。”
方嬷嬷适时放弃了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