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将闵承安送回大院,她立刻就去公社小学问清楚情况。
当时打电话去通知她的就是小学的校长。
对方知道闵承安是被推到河里的还十分震惊。
“怎么会呢?把他拉上的就是我们公社下面大队的几个本地人,今天公社杀猪,有免票的猪骨头猪下水,不少人都过来买。那几人回去正好看到闵承安在河里。”
河里最近结了薄冰,对南方人来说还挺新奇,不少小孩都跑去玩冰,那几个本地人就以为是闵承安也是一样的情况。
他们把人拉上来,发现闵承安衣服湿透了,毫不犹豫就把自己身上的棉衣脱下来给他换上。
师兰这趟来除了问清楚事情经过,还有一件事就是为了感谢人家。
这年头人均有一件棉衣就不错了,人家给了闵承安,自己可能就要挨冻。
所以她赶紧把人家的棉衣拿了回来,还添了两包红糖。
暂时就这么处理了,后续等闵沧回来再说。
“知青?今天来公社的知青也有好几个,我找人去问问。”校长对师兰这个军嫂还是非常尊重的。
听了对方说可能是知青干的,他虽然有点怀疑,但还是尽可能配合。
一方面也是因为闵承安是他学校的学生,又是大院子弟,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处理不好,让双方的关系产生隔阂。
毕竟大院家属把孩子送到他们小学来,部队后勤每年也会给他们小学一些支持。
“问清楚了,这是今天来过公社的所有知青的名单。”
校长过了一会才回来,还带了个管理知青工作的公社领导。
那领导说:“如果没有可疑的,我再让人去各个大队问清楚。”
话虽然这么说,但这个领导也不觉得是知青干的。
他们这边民风淳朴,本地人和知青相处得很好,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大的矛盾。
“谢思姣、白少清、姚敏君......”师兰默念了几下,“姚敏君是不是今年才下乡来的?”
“对,她爷爷奶奶就是河湾大队的,前不久刚来插队。”
“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就是她了。”师兰揉了揉发痛的额角。
这些人里除了姚敏君,还没有任何一个跟她们有过牵扯。
当初她被人举报了,后来秦副主任给她透过口风,举报她的人就是袁淼的对象姚敏君。
她还以为对方举报失败已经另寻出路。
没想到竟然是来下乡了。
所以她推闵承安,该不会是误以为闵承安是她的继子吧?
虽然她军属的身份在单位并不是秘密,但具体的情况却不是公开的。
简而言之,别人只知道她是来随军的军嫂,至于她家里几口人,丈夫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都属于保密内容。
加上霍骁跟闵沧是同时间调过来的,外人不清楚状况搞混淆了还真有可能。
难不成是一次举报没成功,还想接着针对她?
这下闹大发了,感情闵承安还很有可能是受了她的牵连。
另一头推人的姚敏君忐忑不安地回到大队。
她今天去公社买猪下水,回来的路上碰见一群小学生,他们跟在一个小孩后面指指点点,说那个小孩不合群。
听了一会,她才知道这小孩是新来的,爸爸是军官,还有个漂亮的后妈,后妈工作很好。
随后她就猜测这可能是师兰的继子。
先前袁淼也提过师兰的丈夫是军官,职位好像还不低。
职位高那肯定年纪也不小了,她由此推测师兰是嫁了个二婚头,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小孩的继母。
南方一年到头就没有休息的时候,姚敏君下乡后吃了不少苦头,看到闵承安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不满就突然爆发了。
随后她恶向胆边生,跟了上去,在路过河边的时候将闵承安一把推进了河里。
这河水不深,还结了一层薄冰,她就想给这小孩一点颜色看看,让他吃点苦头再把他拉起来。
结果路边来了一群当地人,她怕被发现就赶紧跑了。
回到知青点,姚敏君心乱如麻站立不安,隐隐感到后怕。
万一那些人没看到河里的小孩怎么办,他该不会淹死吧?
“不会的不会的,就算没人看到,那河水连膝盖都淹不过,小孩肯定能爬起来......”
“万一他没爬起来怎么办......”
“敏君,你一个人在这嘀嘀咕咕干什么?”
睡一张床的女知青进屋来叫她吃饭,听到她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快点出来,不然猪血都要被那群牲口抢光了!”
姚敏君咬了咬牙,跺了下脚,径直朝外面跑去,“我有点事不吃了,你把我的份吃了吧。”
她只是想给那个小孩一点教训。
报复不了师兰,还不能针对她继子了?
反正都是一家的。
可教训是一回事,她只是想出出气,还不想背上人命。
回到知青点她就已经后悔了。
姚敏君一口气跑到河边,见河面空无一人,岸边有不少凌乱的脚印,才泄气般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