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霍骁久久未能入睡。
师兰的话让他联想了许多。
从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女性群体来看,有一个现象十分明显。
不管女性是否有工作,工资高低,好像有一个共同点——家务活和孩子的养育都是归女性所有。
甚至于,养老,也是承担在女方的身上。
就算一个女人有工作有收入,也仿佛不能摆脱这些。
而作为一个男人,天生就只需要在外面拼搏就行了,他们的使命就是挣钱养家,其余的都不用担心。
但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作为一个丈夫,一个月中他有半个月能在晚上回家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老实说,师兰这样子跟守半个活寡没区别。
霍骁觉得,责任,好像不仅仅只是工资就能抵消的。
而且这工资,也不是女人全部花用了,而是用在整个家庭当中。
钱到了女人手里,好像只是一个流程,她只能管钱,而不能随心所欲的花钱。
如此看来,这结婚证仿佛就是旧社会的卖身契,妻子是免费的劳工,还要负责暖床的那种。
深夜中,他长叹了口气。
一旁的师兰对霍骁的纠结一无所知,早就呼呼大睡找周公约会去了。
霍骁翻来覆去想了大半夜,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凑过去恨恨地在她脸蛋上啃了一口。
“小没良心的,把我弄睡不着了,自己睡得倒是香得很。”
*
次日恰好是周日,这个年代学校跟工作单位都是一样的,实行单休制。
城市里的学校在这一天可能还有什么学农、支农任务,家属院的小学倒是没安排这些。
现在天气也冷了,江校长说明年也在学校后面开几亩菜地,让学生们做学农实践来耕种。
师兰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要不是对厨艺有兴趣,她可能就是个韭菜小麦不分的城里娃娃。
早上起来的时候霍骁还在睡,眼下肉眼可见一片青黑,师兰闷笑一声,看来是昨天自己的言语让他有所思考。
诚然,在这个时代,光明正大地跟自己丈夫提出,家务活是两个人的事,女人也得独立,好像还是有点标新立异的。
虽说算不上是头一个,但至少对霍骁还是具有一定的冲击性。
师兰放轻动作爬起来,取了后勤送来的肘子和豆腐。
早餐她自己熬了点红枣粥喝,随后就开始处理肘子。
将肘子皮用火燎好,去除皮脂腺的汗腥味,随后加入葱姜水开始腌制,时间差不多了转入小炉子上炖着。
炒了个糖色水放进去上色,又加入各种大料,水开之后就关上进风口,让小火慢慢焖着。
做好这些,她拿起攒下来的票,去服务社买了毛线回来,准备织几条围巾。
毛衣毛裤也得织上了。
她在涉设计上没什么天赋,但这些简单的花样的还是会不少,围巾织起来最简单。
给自己准备的是麦穗花围巾,给霍骁的则是棋盘格。
都是容易上手的经典样式,一上午的时间两条围巾就出炉了。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手指尖被戳得有点痛。
毛线还剩一些,但织毛衣估计够呛,尤其是霍骁体格大,师兰干脆给自己织了双手套。
霍骁是被炖肘子的香味给熏醒的,虽然身体在补觉,但旺盛的代谢早就在咕噜咕噜的胃的叫嚣声中有所体现。
他打开房门看见的就是师兰坐在木沙发上,低着头织毛线的场景。
“起来了?”师兰闻声抬头,笑着看向他。
“嗯。”霍骁走过去拿起一旁的围巾,花纹都很好看,比起供销社的也不差,“怎么开始织起围巾了?不如直接去买。”
师兰瞪他,“啥意思?嫌我织的不好看?那你别戴。”
“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霍骁挠挠头,这也是家务的一种吧?
“你可以用这个时间去做你喜欢的事情,看书也好,画画也好。”
“来来来。”师兰让他在一旁坐下,语重心长道:“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昨晚那么说,是为了不做家务吧?”
“不是。我只是没办法给你分担太多,所以也想让你多轻松一点。”
霍骁已经感受到了现实带来的难题,就算认识到了自己的责任所在,他根本就没办法公平公正地分担这些琐碎冗长的杂务。
“我要的是态度,不是逼你干这干那。”师兰跟他说,“如果按照实际行动,不讨论目的的话,你一直都挺好的。”
她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要又要还要。
“再说了,这也不是家务,是我的心意。”师兰将围巾拿起来给他试戴,“看看喜不喜欢?”
她买的是最好的那款毛线,摸起来软软的,围在脖子上,很快就热了,霍骁轻轻摸着柔软的毛线,心里也热乎乎的。
中午两人吃的是炖肘子和白菜豆腐汤。
肘子油脂浓郁,经历几个小时的炖煮后酥烂入味。
筷子轻轻一戳,肉皮颤颤巍巍,直接能夹一大块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