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看诊的日期,乔月舒的大哥大嫂一早就来了。
因为闵沧不在家,还是找副参谋签的字,乔大嫂更觉得麻烦了小姑子。
看到师兰,乔大嫂也是连连道谢。
“嫂子别这么客气,之前你换来的豌豆我们吃着可好了,也还没谢谢你呢。”
乔大嫂不好意思道:“就是一点豆子而已。”
几人寒暄了一阵,很快就到了医院,这时候人家专家还没来,得先候诊。
师兰看见外面还挂了个横幅,写着‘欢迎省军区专家刘庆恩、郑易来我院指导交流’。
这个叫刘庆恩的专家就是她们今天要看的医生。
跟刘晓珍一个姓,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师兰也没多问。
很快刘晓珍来了,把她们带到一个办公室。
坐了一会儿,一个身形飘逸精神矍铄的男人走了进来,步子轻飘飘的,师兰看着竟觉得有那么一丝仙风道骨。
“刘医生好。”师兰觉得这应该就是她们要找的人了。
刘庆恩摆摆手让她不要客气,“你们谁先来看?”
师兰看了一眼,发现乔大嫂有点忐忑,就率先走了过去。
刘庆恩仔细问了她症状,又看了舌头,最后才诊脉,“你身体没什么问题,之前疼痛应该是受了寒,也没必要吃药,来月经的时候注意不要摸凉水就行。”
轮到乔大嫂的时候,就没这么轻松了,光是问就问了十几分钟,诊脉的时候也是表情凝重。
“医生,我这是不是没办法治了?”乔大嫂一脸绝望,每次痛不欲生,如果可以她当然也想着治好。
但是去县里看了几次都没用,钱都打水漂了,罪一点没少受。
刘庆恩说:“能治,但不容易治,你这是老病根了,又拖了这么多年。”
“那我不治算了,能不能给我开点止痛药。”
“你这不是痛的问题,在这样下去会妨碍你的健康,影响寿命。”刘庆恩不赞同道,“我只是说了难治,又不是没法治。”
“那咱们就治!”乔月舒坚定道。
“我给你们开一个药方,方子里很多药材这边医院没有,你们去省城中医院买。”
刘庆恩正要下笔,又抬头道:“一副药材我估计要五六块钱,连吃一个月,再来找我诊脉换药。”
他为难的点在于,这个病患虽然打扮干净得体,但看上去也不是条件有多好的人,一手的老茧看着更像常年在地里干活的。
别说乡下的,就连城里有工作的,看到这一副五六块的药,怕是也要犹豫。
但这久病就得用猛药,药材方面没办法降低标准,否则达不到效果。
乔大嫂惊得瞳孔放大,一副药五六块,连吃一个月,那不就是一百多?!
家家里不是拿不出来,可倾家荡产除了这笔钱,那万一再有点什么事......
况且这钱花了也不见得好。
“医生,我不......”
乔月舒打断她的话,“刘医生麻烦您开药方吧,若是吃完一个月的药,我们应该去哪挂您的号看诊?”
刘庆恩凝眉思索一瞬,省军区医院也不是普通人能去的。
“这样吧,我下个月还来这,到时候让珍珍通知你们。”
三人拿了药方出来,乔大哥还眼巴巴的在外面等着,一看到门开了就窜起来,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样了?能治好吗?”
随即他才发现自家媳妇面上并不好看。
难道这省城来的专家也没办法?
他的脸色也垮了下来1.
“能治。”乔月舒说,“要先吃一个月的药,一副药六块。”
乔大哥没有犹豫,“那就治!”
虽然每年大队上分的钱都不多,少的时候也就十几块,但他们夫妻俩都是能吃苦又勤俭的人,多年下来也攒了点家底。
乔大嫂话到嘴边多次咽下,最终还是开口道:“还是别了,这钱咱们还指着给老大买个工作呢。”
她娘家那边有人在县里,有个临时工的岗位,她准备买来给老大干着。
老大自己也期待很久了,要是她把这钱花了,孩子还不知道多失望呢。
“老大要是因为这不高兴,那真是没良心。”乔大哥不同意,“反正这病咱们是一定要治的。”
“这钱我给大嫂出了。”乔月舒大包大揽地说着,“上次我磕破头,闵沧给我拿了钱。”
“我不能要。”乔大嫂立刻拒绝道。
小姑子已经出嫁,有自己的小家要操持,这不是一块两块的小钱,万一让妹夫知道她贴补娘家不高兴,闹得夫妻不愉快怎么办?
“就这么说定了。”乔月舒不容置喙道,“反正钱在我手里就是我做主。”
大哥大嫂年纪比她大不少,如父如母地照顾她,她乔月舒又不是白眼狼。
*
几天之后师兰跟乔月舒、葛玉梅、江采莲四人一同去了省城。
几个人先去百货商店买了东西。
师兰跟乔月舒大手笔一人买了台电风扇,厚厚一叠钱票掏出来,给葛、江二人看得眼睛都瞪大了,直呼两人是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