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乔月第二天如约到班文昌说的地方。
这是一间私密性不错的茶室，一次只招待一桌客人。
贺乔月进去的时候，班文昌刚好泡完茶。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准时。”班文昌抬手说：“请坐。”
贺乔月脱了外面的长袄坐下后问：“找我来有什么事？”
班文昌拿出手机，抬头看她。
“昨天，学校贴吧发了一篇造谣我和褚契南的帖子。”
贺乔月闻言眉心微澜，不过没有说话。
贺乔月无疑是很聪明的，只这一句话她就猜到这件事八成和冯欣雅有关。
虽然她和冯欣雅是闺蜜，可她不明白班文昌为什么要找她说这件事。
难道是想让她去当说客？
“我从a市回来调查这件事，‘恰巧’拿到了这段录音。”
说完班文昌点了播放。
录音经过处理，杂音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一男一女两道声音非常清晰。
“……乔乔肯定会嫌弃的。”
“哎，没有我你怎么能追得上乔乔啊。”
“……没有你指导，我怎么会知道乔月的喜好呢。”
只是几句话，贺乔月就抠住自己的腿，努力不让自己的脸色太难看。
这两道声音，她太熟悉了。
“够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班文昌见状就关了录音。
“她能为了一己私心把你的消息卖给胡卓然，你还能真心把她当朋友吗？”
“那是我的事情！”贺乔月此时明显是不太理智的。
“造谣帖的事情我半点不知情，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班文昌摇摇头，说：“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
“南南初中的时候也被朋友背刺过，可是她现在有了真正的朋友。贺乔月，你我本是棋逢对手，我很欣赏你，但你的正直只能约束你自己，约束不了别人。
我来找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冯欣雅的真面目，至于你还拿不拿她当朋友那是你的事情。造谣帖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她逃不掉的，我也没指望你去劝她坦白自首。”
班文昌穿上衣服，又补充道：“而且，就算你去劝了，她也不会听你的。”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了。
贺乔月对着班文昌大喊：“还不是因为你！欣雅本来是很好的女孩！就是因为喜欢上你她才变了！”
班文昌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所以呢？被害者有罪论？”
“是我穿着暴露了？还是我对着她放电了？年少慕艾本是常情，我不想让女孩子太难堪，私下已经明确拒绝过她。可她伤害别人去造另一个女孩子的黄谣难道就有理了吗！”
“你呢？贺乔月？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会去伤害另一个女孩吗？”
贺乔月在班文昌的逼问下忍不住低头。
不会！
她绝对不会！
“看吧，你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虽然贺乔月没有说出答案，但班文昌好似知道她会怎么回答一样，说完这句话，班文昌离开了茶室。
贺乔月看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
眼泪砸进杯子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您说她们会斗起来吗？”开车的年轻司机问。
班文昌手里转着手机，有些出神。
“不会。”
“啊？那您告诉她这些有什么用？”
“提醒一个人品正直的对手，这是我对她的尊重。”说完，班文昌又补充道：“贺乔月不会跟冯欣雅斗起来，但会跟她决裂。”
“可这对您有什么好处？”司机又问。
“宋清歆说得没错，这个传播范围不会有什么实质性惩罚，但有贺乔月在，冯欣雅永远都有依靠。”
杀人诛心。
现代社会，法治社会。
杀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班文昌可以诛心。
一是诛贺乔月的心。
贺乔月明知道冯欣雅有种种不适宜的言语行为，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自己弯腰道歉，也要给她撑腰。
所以，被朋友背叛的苦，现在也要她自己一个人尝。
二是诛冯欣雅的心。
贺冯两人闹掰，以及帖子背后主使的事情一暴露，冯欣雅必然面临众叛亲离的境况，学校里她的风评也会一落千丈。当然，茶也是要进去喝的，就算只是走流程调查，也不可能让她全身而退。
风过无痕。
可是，风过真的无痕吗？
包括胡卓然和刘山，班文昌都会一一清算。
事情给贺乔月说完，剩下的班文昌就交给警察了。
班文昌回去之后也批评了一顿宋清歆、方楚空、王熙祈以及宣惊墨一顿。
“真以为你们是救世主了？”
“事情都快被你们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了才来告诉我？”
班文昌还特地加重了“自己的方法”几个字。
宋清歆四人被骂的不敢抬头。
“有事报警不知道吗？还敢私自行动！万一那个刘三手里有刀怎么办！”
宋清歆弱弱反驳道：“是刘山。”
“还敢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