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莫莫先从睡梦中醒来。
睁眼的时候,南煦还趴在床边睡着。
如果不是轻微的敲门声。
南煦恐怕也不会醒。
南煦揉着眼睛,僵硬地直起身子。
莫莫漆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哑声开口,“有人找你。”
这别墅里都是南煦的人,总不能敲门的是来找她的。
南煦像是还没睡醒,面色懵懵的,整个人似乎还沉浸梦里。
脸上有发丝印下的痕迹,红红的,看着怪可爱的。
莫莫眼眸微闪,收回视线,伸手推了推他,“去开门。”
南煦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低声道:“嗯。”
南煦踉踉跄跄起身,领口散开,殷红的纱布映入莫莫眼帘。
她眉心紧簇,坐起身子,开口阻止,“先换药。”
南煦已经站在门口,搭在门把手的动作一顿。
他鼻尖一酸,委委屈屈地开口,“好。”
刚开了一半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门口拿着平板的严楼吓了一跳。
他垂眸检查自己,没受伤。
接着长长呼出一口气,还拍了拍胸脯,以示安慰。
他点开平板屏幕,盯着上面的时间,陷入沉思。
早上十点。
还没睡醒吗?
严楼迟疑地盯着紧闭的大门,果断回头下楼。
他可不想大早上撞枪口上。
还是让王月去送饭。
——
门内。
莫莫有些头疼地看着他。
将手里的纱布甩到他手心。
“腿上的伤自己换!”她有些气急败坏。
南煦嘴角抿着,柔柔弱弱地开口,“疼。”
莫莫闭上双眸,深呼吸。
她就不该给他好脸色。
这人惯会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南煦腿上的伤口在很上面的位置。
几乎接近那个番茄不让写的位置。
手臂和胸口,他不方便,她给他换了也没事。
可腿上的伤,他得脱得干干净净才能换。
可他刚才已经有抬头的趋势。
她怎么可能继续!
南煦小心翼翼地抬眸,将手里的纱布塞进她的手心,“伤口疼。”
话音落下,他还咧着嘴,面色愁苦地望向她。
“疼死你活该!”莫莫转过身,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
她刻意偏开头,给他留了空间,“自己换!”
手里的纱布又被扔回他身上。
这次,纱布打在他胸膛,软趴趴地落在大腿。
他眼眸微颤,修长的指尖轻轻戳了戳莫莫后腰。
莫莫浑身紧绷,往一旁挪了挪,不理他。
南煦见她真的不愿意换药,轻轻叹了口气。
自己动手。
衣料摩擦声悉悉索索地从莫莫身后传来。
她眉心一皱,忍不住叮嘱,“自己小心点,别随随便便地敷衍。”
也不知道是不是战场上留下的坏习惯。
他自己给自己包扎的时候,惯会敷衍,那药有没有按在伤口上都不管,止了血就叫换药了。
如果不是医生和严楼给他换,恐怕他现在都不能下地。
“知道了。”南煦语气低闷,带着一丝不情愿。
十分钟。
莫莫没了耐心,南煦还没换好。
“行了吗?”莫莫忍不住开口问道。
南煦盯着她的背影,收回恍惚的眸光,嘴角抿了抿,“好了,宝宝要检查一下吗?”
“不用。”莫莫的声音显得有些冷硬,“穿好没?”
“好了。”
“嗯。”
莫莫转过身,南煦已经穿戴整齐,笔直地坐在对面。
桌前的纱布胡乱堆在一起,干涸的血迹被氧化成暗红色。
莫莫嘴角紧绷,不适地撇开视线。
南煦察觉到她的动作,连忙将桌上的纱布胡乱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叩叩叩……
门又响了。
这次没等到莫莫的命令,南煦主动起身,“我去开门。”
王月站在门口,手里端着做好的早饭,一脸笑意地望向南煦。
南煦侧过身子,让开路。
王月拖着胖胖的身体,稳稳地进来。
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严楼。
南煦漆黑的视线落在严楼身上,质问的意思很明显。
严楼指了指平板,无声做了个口型,“温新。”
南煦面色一沉。
“南煦!”莫莫的喊声从房内传来,“吃饭了!”
“来了!”南煦转头回应。
王月将饭菜放下后,一脸笑意地离开。
她能明显感受到,今天早上的氛围,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没有嚣张跋扈的对峙,也没有乌云密布的沉默。
现在两人像是一对正常的小夫妻一样,会彼此说话沟通了。
两人感情好,她心里也开心。
毕竟只有主家日子和睦了,她的工作才会顺畅又稳定。
王月扭着圆滚滚的身体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