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聚在一起讨论的几个咨询师顿时噤声,不约而同地望向南煦。
脸上皆是掩饰不住的诧异。
看到她们几人的表情,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可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猜测,硬要一个答案。
“说啊!”南煦语气很重,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威胁。
连一旁的王月都感受到他内心的怒火,默默闭嘴,攥紧手里的茶壶。
“理论上来说,这样的情况是有的。”
其中一个短发,带着金丝眼镜的女咨询师站了出来,手里还拿着莫莫的病历。
这是莫莫七年前在京都时的医疗记录。
她离开京都后,他从医院调出来,拿着这病历去找的孔清秋。
咨询师翻了翻手里的病历,抬手扶了扶镜框,严肃地开口。
“心理疾病比较轻的患者,可以在短时间内自我调节。”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可根据您给的病历来看,夫人明显不属于这一类患者。”
南煦的脸色沉了下来,十分赫人。
咨询师还在继续,“病历里记录的,夫人每周至少去一次心理科室,短短几个月,总次数达到六十五次。”
“而且,根据这里面记录的,夫人每次去了,并没有真正意义上配合治疗。”
“或许她是想治疗的,但心理防线很重,导致无法面对自己曾经的痛处,也无法真正治愈。”
“我们来之前,您也说了。”咨询师将手里的病历往前抵了抵,“这是七年前的病历了,这之后还是孔清秋老师花了两年时间,才将夫人完全治愈。”
“这只能说明,夫人当年的心理疾病十分严重,甚至影响正常生活的程度。”
“很有可能在高压迫或者和曾经导致疾病的环境相似情景下,再次复发。”
“复发后,基本上比以前还要难处理,换句话说,这次可能不知要两年。”
南煦垂下眼眸,朝她伸出手。
咨询师眼眸微颤,将病历递了出去。
“所以说……”南煦打开病历,看着已经磨损的墨迹,嗓音低哑,“如果复发的话,只会比以前的情况更糟糕。”
“也不存在半小时内……自己恢复正常?”
咨询师点点头,“是的,这种情况微乎其微。”
南煦安静地翻看手里的病历,一声不吭。
书房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空气内莫名流动着寒气,甚至比屋外温度还低。
咨询师和南煦说话的语速很快,王月看不过来,但也大致了解。
好像是说夫人的病复发了。
她心中暗忖,怪不得夫人好好的,今天突然开始无缘无故大叫,还躲在床底下不出来。
怪不得,她来这里后,夫人就被那金链子锁在卧室里,连卧室门都不许出。
王月恍然大悟。
她之前就觉得奇怪,夫人和先生都争执到了动刀子的地步,怎么先生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纵容夫人。
现在更是到处寻找医生为夫人治病。
王月摇了摇头,怜悯又赞赏地瞥了眼南煦。
对自己妻子这样不离不弃,算得上是个好男人了。
她抿抿唇,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南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王月的离开。
另外几个咨询师也不会关心一个佣人的来去。
她们正对着莫莫这病头疼呢。
尤其刚刚亲自跟着南煦进卧室的两人,亲眼看见房内的狼藉,还感受了莫莫无端发疯尖叫。
她们此刻焦头烂额地想治疗方案。
每个人来之前都被半威胁地警告,一定要将人治好,治不好就等着工作饭碗被砸。
没有什么比她们的饭碗更重要。
书房内,翻页的声音哗哗哗的,将几个咨询师的额头间的细汗凝聚成滴。
“南先生……”其中一人沉不住气,率先开口,“南夫人的病情,我们也不能完全保证治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眼帘,观察着南煦面上的神情。
——
另一边,轻手轻脚离开卧室的王月,将手里的茶壶放下后,连忙匆匆往二楼卧室走去。
一边走,一边垂头在随身小本子上写写画画。
片刻后,她站在卧室门口,偷偷摸摸地观察四周,确认没人后,轻手轻脚打开卧室门。
正蹲在地上处理伤口的莫莫,敏锐地察觉门口的脚步声。
她迅速将医药箱合上,闪身躲进衣柜。
缩在衣柜角落里,一边给手上纱布打结,一边透过锁链留下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来人手脚很轻,像是刻意隐匿踪迹一般。
莫莫牙齿咬着手上的纱布,打好结后,谨慎地用指尖抠着门缝。
她怕是南煦来了。
一个肉肉的身体骤然出现在衣柜前,将所有光源挡住。
莫莫诧异挑眉,看着独自出现的王月,万分不解。
还没反应过来,一沓小纸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接着,王月又一脸慌张地逃走。
一边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