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的一声关上,南煦被惊得浑身一颤。
他眨眨眼,脑海瞬间空白,有些迷茫地望着车外的景色。
心底疑惑,这里是哪里?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要干什么?
莫莫下车后,见他一直没下来,走到车的另一侧,开了车门。
南煦迷茫地仰头,见到莫莫,面上忽然闪过一丝羞赧,支支吾吾地问:“怎……怎么了吗?”
莫莫眉心一拧,心中怪异,“下来啊,去看病。”
南煦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暗中疑惑,他为什么要看病?
他不是好好的吗?
南煦甚至垂眸检查自己的身体。
没有什么异样啊,怎么就需要去看病了。
况且,这里的环境, 怎么看也不像是医院外面啊。
莫莫伸手要拉他,南煦立刻敏捷地躲开。
南煦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般,从头到脚都红彤彤的。
似乎连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他有些紧张,紧张到忘记自己心底的疑惑。
“我……”他抿抿唇,喉结轻滚,小心翼翼道,“我自己下去。”
莫莫看着落空的手心,愈发难以理解。
南煦扭着身子,尽量避开她,从车缝里挤出来。
像个孩子般,扯着衣角,手足无措地站在车头。
莫莫瞥了他一眼。
再次将手伸到他面前,“我带你进去。”
南煦似乎很害羞,不仅结巴,整个人都像被绳子捆起来一般拘谨。
“你……你走前面,我跟着……就行了。”
莫莫眼眸微闪,将车门关上。
心中沉甸甸的。
此刻,她要是还看不出南煦有什么问题。
该去看病的就是她了。
往常南煦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她身上。
只要她稍微拒绝一点,南煦那泪花就像水龙头一样。
现在她主动拉他,都被拒绝了。
而且是两次。
莫莫蜷起指尖,目光沉沉地盯着南煦。
那双常年浸润着爱意的眼眸,躲躲闪闪,还时不时偷偷打量她。
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
莫莫深呼吸,眨了眨眼。
没听说过抑郁症会让人失忆啊。
不会是又出现了什么并发症吧。
“走……走啊。”南煦咬着下唇,偷摸打量她,衣角都快被他搓烂了。
莫莫低声嗯了一声,抬步往木屋走去。
还未敲门,木屋大门就敞开了。
孔清秋穿着青色旗袍,披着一件白色披风,站在门口,面上挂着和善的笑意。
“来了啊。”孔清秋侧开身子,“进来吧。”
莫莫微微点头,侧眸瞥了眼南煦。
见他乖乖跟着她进门,便没再管他。
“随意坐吧。”孔清秋关上门,拿出两个杯子,“要喝点什么吗?”
“水就可以了,谢谢孔老师。”莫莫坐在沙发中央,招手示意南煦过去。
南煦局促地站在门口,迟疑地瞥向她。
眸底的渴望满得快要溢出来。
但脚下一动不动,仿佛被胶水黏在原地一般。
“谢谢。”莫莫接过孔清秋手里的杯子,也没再管南煦。
孔清秋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将身边的毛毯盖在腿上。
老花镜下的眼眸缓缓落在门口的南煦身上。
“不进来吗?”她柔着嗓音问道。
莫莫垂下眼眸,喝了口水。
南煦瞥了莫莫一眼,迟疑地磨蹭着步子。
几步的距离,他整整走了一分钟。
莫莫和孔清秋都没有催促。
这怪异的举动,让孔清秋不由地侧目。
她扶了扶老花镜,“他怎么了?”
莫莫看着南煦坐在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她没有直接回答孔清秋,而是先问出心底的疑问。
“抑郁症……会让人失忆吗?”
孔清秋面色一怔,看向南煦扭捏做作的模样,心底泛起一丝忧虑。
“按照常理来说,不会。”
孔清秋顿了顿,莫莫却听出另外一层意思。
她的声音有些抖,“您继续。”
“但是抗抑郁的药物会让人记忆紊乱,具体情况根据个人病情而定。”
“但只有常年服用或者短期内过量服用,才会出现现记忆紊乱的情况。”
南煦疑惑地仰头,视线在面前的两人间流转。
不是说给他看病吗?
怎么说到抑郁症的事情了?
而且,这不是医院啊……
莫莫揉了揉眉心,身侧的沙发下陷。
南煦偷摸着往她这边移动,一米的距离变成半米。
莫莫掀起眼帘,直勾勾盯着他。
南煦像是被抓包做坏事的好学生一般,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
但他的身体,无一不诉说着想贴贴的欲望。
“他才吃了不到两个月的药。”莫莫抿抿唇,“所以……应该是过量服药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