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凛被警告之后,蔫在他住的院子里好几天没出来。
照顾他的管事向言臻报告,说薛凛每日按时温习功课,在读书一事上没有懈怠,除了饭用的比平日里少一些之外,其他的没什么异常。
言臻也就没再关注他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开金楼。
从选址到装修花了半个月,“金玉楼”在鞭炮声中开业了。
开业前几天,言臻雇了舞狮队满城敲锣打鼓做宣传,只要开业当天在金玉楼消费满十两银子,就送一颗小金豆。
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这个噱头拉满的宣传瞬间引起了很多人注意,开业当天,剪彩仪式过后,大量客人涌入金玉楼。
金玉楼分为三层,一楼是普通金饰,二楼款式更精致贵重一些,三楼则是一个一个隔开的包厢,用来招待权贵。
楼下人潮涌动人声鼎沸,言臻坐在三楼包厢,悠闲地喝茶。
不一会儿,管家上来了。
他推开包厢门走进来,头上的帽子被挤歪了,身上的锦衣也挤得皱巴巴的,一副满身“班味”的疲惫模样。
言臻给他倒了杯茶,他接过一饮而尽,感慨道:“不愧是京城,有钱人比鄞州多多了,买金子跟买大白菜一样,楼下那么多伙计都招待不过来。”
言臻笑了笑:“毕竟是天子脚下。”
她又给管家续了一杯茶。
管家扫了一眼她绑着夹板的右腿:“掌柜的,你装成这样,万一要等的人今日没来怎么办?”
言臻语气笃定:“不会的,她们会来的,你帮忙多看着点,人来了马上通知我。”
程青霜就爱占这种小便宜。
“好。”
管家稍作歇息,又下楼招待客人去了。
言臻继续百无聊赖地透过窗户看远处的风景。
又过了半个时辰,管家上来敲门:“掌柜的,不出您所料,谢夫人带着家眷来了。”
言臻问:“在几楼?”
“现在在一楼,但谢夫人身边的女孩吵着要上二楼挑选金饰。”
言臻了然,拿起帷帽戴上,拖着一条上了夹板的“瘸腿”,慢慢走到二楼,守株待兔。
不多时,程青霜和孟枕月带着谢宛芳上来了。
二楼不仅卖各种金银玉饰,还有大件的金器和玉器,谢宛芳一上来就相中了摆在柜台上的一柄玉如意。
那玉如意是用紫玉雕刻而成,通体莹润,没有任何一丝杂色,一看就知道是上品。
“娘,祖母,我要这个!”谢宛芳指着玉如意道,“买了收藏起来,以后添在我的嫁妆里,成亲礼上摆在洞房,肯定能给我长脸!”
程青霜看了孟枕月一眼,笑吟吟地对谢宛芳道:“你个厚脸皮的小丫头,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动辄把嫁妆洞房挂在嘴边的,不知羞。”
她看似在调侃谢宛芳,语气中却带着对谢宛芳索要玉如意这个举动的默许和纵容。
孩子都是擅长察言观色的,谢宛芳发现祖母并不反对,顿时扬起脑袋:“我这叫坦荡,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才不跟那些千金小姐一样扭扭捏捏,爹也很喜欢我这样的性格。”
她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孟枕月。
孟枕月只是眉头轻皱,并未说什么。
谢宛芳叫来伙计,指着玉如意问:“这个多少钱,我要了。”
伙计笑眯眯道:“回小姐的话,这柄玉如意是南海紫玉雕成,有护身和辟邪之用,原价三千两白银,今日开业活动价,只要两千八百八十八两。”
这话一出口,孟枕月脸色微变。
谢宛芳却眼睛一亮,转身看向孟枕月:“娘,我要这个。”
孟枕月抿了抿唇,为难道:“太贵了,这柄玉如意能抵上家里四个月的开销……”
“哎呀!你每次都这样!”谢宛芳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不是说你嫁给我爹的时候带了六十八抬嫁妆,好几万两银票,那么多钱,给我花点怎么了?你又不会生孩子,这么多钱不给我花,难道等以后死了带进坟墓里?”
孟枕月一怔,脸色微微发沉。
不能生育是她心里的隐痛,谢宛芳这句话无异于在戳她的肺管子。
程青霜见孟枕月脸色难看,意识到谢宛芳口无遮拦,刚才那句话惹她不快了。
她立刻拉了谢宛芳一把,轻声呵斥道:“芳儿,你胡说八道什么!没大没小!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快给你阿娘道歉!”
谢宛芳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话说重了。
这位后娘性子是软了些,也好说话,但不代表她没脾气。
想到这里,谢宛芳从善如流地道歉:“娘,对不起!”
她说着,走到孟枕月旁边,抱住她的胳膊晃来晃去:“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一时嘴快,您别跟我计较好不好?”
程青霜也帮腔:“是啊,小月,这孩子的亲妈目不识丁,还去得早,在世的时候也没教过芳儿什么大道理,你跟她不一样,你是世家教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别跟芳儿一般见识。”
祖孙俩话说到这个份上,孟枕月心里就算再不快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轻轻应了一声。
谢宛芳见她态度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