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骂骂咧咧地上楼去了。
言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收拾好表情,走出楼道。
宋亦一见她就笑,紧走几步迎上来,自然而然拉住她的手:“走,去我家吃早饭。”
言臻多看了他一眼,没有挣开,对宋亦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比往常多了几分留意。
宋亦这样……正常吗?
是正常的、交好的朋友之间会有的举动吗?
好像正常。
可是感觉怪怪的,好像又不太正常。
四十分钟后,车驶入一座欧式大庄园。
穿过一望无际的草坪,成片的花圃,修剪得形态各异的绿植树和巨大的雕塑喷泉,又行驶了将近十五分钟才抵达目的地,一座皇宫般恢弘华丽的建筑。
下了车,言臻站在“皇宫”长长的台阶下,看着眼前巨兽一般的宅邸,眉头微微一皱。
宋家远比她想象中有钱。
在财力权势都碾压她的情况下,宋亦一旦对她上心,她很难再逃出他的手掌心。
言臻可不想在这个位面,跟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女孩上演一出“霸道女总裁X穷人女仆”强制爱。
如果可以,她想在尽量可控的范围内,和平解决这件事。
“愣着做什么?”宋亦再次牵起她的手,“走,进去吧。”
言臻顺从地跟着宋亦走进宅邸,走过铺着地毯的大厅,步入餐厅。
两人在十几个佣人伺候下用过早餐,宋亦热情洋溢地邀请言臻去二楼的游戏室试玩他新购入的游戏设备。
到了游戏室,言臻一眼就认出已经安装好的全息游戏设备是她先前在社交平台上刷到,随口跟宋亦提到的一款欧洲新研发的游戏机。
国内目前还没有售卖。
毫无疑问,这台游戏机是为了迎接她的到来买的。
言臻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开心,接过宋亦递过来的全息头盔,两人坐下来打游戏。
一连玩了几局游戏,宋亦突然摘下头盔,问言臻:“你怎么了?”
“嗯?”言臻不解。
宋亦伸手把她的头盔也摘了下来:“你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言臻一顿,随即装作困了的样子,捏了捏眉心:“昨晚没睡好。”
“为什么?”宋亦凑近她,“工作上遇到难事,还是租房那里太吵?”
言臻想起黄毛,随口道:“隔壁那个黄毛经常大半夜才回来,关门的动静太吵了,我最近都没睡好,本来想搬到你家的。”
宋亦眼睛一亮。
言臻继续道:“但今天早上房东告诉我,黄毛受伤住院,已经退租了。”
“……”宋亦坐在地毯上,往她跟前挪了两下,热切地说,“他是退租了,万一来个更吵的租客怎么办?你搬来我家吧,我家空房间很多,以后咱俩还可以一起打游戏。”
言臻摇头:“不用了。”
宋亦:“……”
言臻转移话题:“对了,你家人呢?”
宋亦显然有点不开心了,声音闷闷的:“没有。”
“嗯?”
“我没有家人,他们都死了。”
言臻沉默了一瞬,说:“抱歉。”
“抱什么歉,又不是你杀的。”
宋亦小小地开了一个玩笑,言臻却听得眼皮微跳。
知己知彼,她起了打听的心思,于是装作好奇的样子问:“他们……你父母,为什么不在了?”
宋亦没隐瞒,简略地说了一遍。
“我小时候爸爸出轨,妈妈抑郁自杀,爸爸娶了后妈,后妈孕晚期出门发生车祸,大人和肚子里的弟弟都没保住,爸爸得到消息一时承受不住,心梗发作,也死了。”
寥寥几句话,拼凑出惨烈的家庭变故。
但宋亦说这些时面无表情,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你家里没有其他人了?”言臻问,“亲戚什么的……”
否则宋亦一个人,要怎么安排打理这么大的庄园,以及支撑起庄园巨额支出背后的庞大产业?
宋亦说:“有个表哥经常来,跟我关系还算亲近,家里的公司是他在帮忙打理,等我大学毕业了再交给我。”
言臻了然。
她拿起游戏说明书,注意力看似放在说明书上,实则在心里根据宋亦的身世试图构建他童年的心路历程,分析他性格形成原因。
没过多久,言臻腿上一沉,宋亦在她旁边躺了下来,脑袋枕在她大腿上,顺便抓过她的手把玩。
言臻:“……”
她装作认真看说明书,没有把手抽出来。
宋亦一会儿把她五根手指并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跟她十指紧扣,仿佛她的手是什么玩具,他玩得不亦乐乎。
大概是见言臻没什么反应,他试探性用她的手,轻轻贴上他的脸颊,脑袋也随之一转,唇峰有意无意擦过她的掌心。
“……”言臻头皮一麻。
够了!!!
这绝对不正常!!!
谁家“好朋友”会偷偷亲人手心啊!!!
宋亦该不会是个女同吧?
可自己不喜欢女生啊!!!
言臻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