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转眼过去,到了言臻和方懿和约定领离婚证的日子。
两人约在民政局门口见面。
早上,言臻临出发前接到祁昭懿打来的电话:“我在你家楼下,陪你一块去民政局。”
言臻诧异道:“你回宁城了?”
祁昭懿最近在外地筹备拍纪录片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两人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面了。
“刚好回来办点事。”
言臻下楼,果然见祁昭懿常开的那辆大g停在不远处,她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
看见祁昭懿,她眼神一顿,随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半个月没见,你是不是长肉了?”
“准确来说,是21天没见。”祁昭懿强调道,“是胖了点,我有在健身,之前60公斤,现在有65了。”
“你这个身高,至少要长到八十公斤,体重才算合格。”
祁昭懿身高接近190,130斤的体重看起来还是很清瘦。
言臻坐好,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小秋做点小饼干给你带走。”
祁昭懿的过敏体质摆在那里,外面餐厅很多东西都不能吃。
加上他口腹之欲不强,也没有随身带保姆的习惯,工作忙起来了就随便吃点粗粮做的简餐对付一下。
是以平时只要他工作间隙回宁城,言臻会让王锦秋做点他能吃的小饼干和蛋糕,让他打包带走。
“临时决定回来,早上六点钟到的。”祁昭懿说。
现在才七点半。
“那你应该回家好好休息。”
“没事,我不累。”祁昭懿踩下油门,车往小区外驶去。
到了民政局,工作人员还没上班,两人到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
早餐店种类丰富,言臻拿着菜单仔细问了店主包子里的成分,确定没有祁昭懿过敏的东西,这才开始点单。
点完单,言臻抬头,坐在桌子对面的祁昭懿正笑吟吟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都透着愉悦。
言臻用开水涮了餐具,倒了杯白开水推到他跟前:“你这什么眼神?”
“感动。”祁昭懿直言不讳,“能把我过敏的东西记得这么全的人就只有你了。”
“还有一个我们工作室的小秋。”言臻说,“你吃的那些饼干蛋糕都是她做的。”
祁昭懿忍不住笑了:“对,还有她。”
早餐上桌,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祁昭懿说起他在筹备拍的纪录片:“同妻题材,已经联系上愿意出镜的女性了,从二十五岁到七十岁,每个年龄阶段的都有。”
言臻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为什么会想到拍这个题材?”
同性恋是敏感话题,这个群体人数还不少。
把同妻的处境用纪录片的形式揭露并呈现出来,势必会得罪一部分人,要是尺度拿捏不好,有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
作为一个知名度和代表作都有了的导演,站在利益的角度,他实在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祁昭懿想了想,说:“亲眼见过你被骗婚以后艰难的离婚过程,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这部片子出来以后,就算只有很小一部分女孩能因为它避免被骗成为同妻,那我做的这一切就是有意义的。”
言臻心里微微一动,默默在心里给祁昭懿加了一个标签:有社会责任心。
吃完早餐,言臻独自步行回民政局,方懿和已经到了。
他戴着口罩帽子,大热天里全副武装,露在口罩外面那双眼睛写满了疲惫,全然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言臻知道他最近过得不好,李庭翊从发出两人的私密视频开始,就跟疯了一样咬着方懿和不放。
隔三岔五发张两人靠在一起的亲密照片,要么截图两人的聊天记录,用这种方式宣泄心中的不满和恶意。
言臻围观了整个过程,心里不由得感慨,世人总把“撕逼”“扯头花”“骂街”这种词跟女性挂钩,好像只有女人才会在感情破裂后撕下脸皮大打出手。
殊不知男人破防起来,撕逼手段也不遑多让。
领离婚证的过程很顺利,办好手续走出民政局,言臻觉得头顶的阳光都明媚了许多。
两人的财产分割流程也已经走完,从今天开始,她跟方懿和只剩下“前任夫妻”关系了。
手腕上传来暖洋洋的触感,言臻捋起袖子扫了一眼,代表李庭翊和方懿和的伤口愈合了。
她准备离开,方懿和却叫住她。
“小黎。”
言臻脚步一顿,扭头看他。
方懿和摘下口罩,他瘦了很多,双颊深深凹陷下去,整个人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对不起。”方懿和艰涩地说。
从半年前跟李庭翊分手开始,他原本近乎完美的人生开始崩盘,经历了母亲出事,李庭翊发疯曝光两人的关系,在公共平台上大肆攀咬他,丢掉工作,名声尽毁,身边的人指指点点,现在连进出小区都要低着头等等……
他猛然发现,在这件事中受伤害最深的人是这个前妻,而唯一没有嘲笑过他,没有在他最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走到离婚这个地步了依然连句重话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