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黎以为自己得遇良人,满心欢喜地步入婚姻,到被骗生下两个孩子,再到揭开真相后身边人反对她离婚,最后被挑拨到亲子反目,抑郁而终。
“同性恋骗婚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骗的不只是一场婚姻,这是一场对同妻彻头彻尾的利用和剥削,你要是不想步我这个朋友的后尘,现在最好及时止损。”
何小莲听完,从茫然变成沉默,许久,她低声抽泣起来。
“可是我爸妈收了李家二十万彩礼给我弟买房子,已经花完了。”何小莲说,“不跟李庭翊结婚的话,我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还给他?”
言臻蹙眉:“你是受害者,彩礼可以不退。”
何小莲摇头:“不退彩礼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小镇就这么大点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爸妈都是好面子的人,他们不会同意的。
我要是因为这种理由退婚还不退彩礼,坏了名声,以后就很难嫁出去了,而且爸妈还指望我跟李庭翊结婚以后多帮衬我弟……总之退婚太难了。”
“退婚难就对了。”言臻说,“李庭翊在大城市混到有车有房事业有成,还回老家找个本地女孩结婚,就是看中了你受制于家庭和大环境好拿捏。
现在只是给了彩礼,连婚都没订你就难以脱身了,一旦跟他结婚,你会被敲骨吸髓榨干最后一滴价值,在无爱无性的婚姻里当一辈子免费保姆。”
何小莲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到自己那一眼能看到尽头的婚姻,她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我该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坚持退婚。”言臻斩钉截铁地说,“抛下你的羞耻心,李庭翊好意思骗你,你为什么要因为不退彩礼感到羞耻?父母不支持你退婚,那就越过他们,找理解你的处境,支持你退婚的人帮忙,至于你父母所谓的面子——”
言臻扫了一眼简陋的房间,用女儿的彩礼给儿子买房,却让女儿住在冬冷夏热的楼顶杂物间。
这种父母的面子,没什么好顾忌的,“在感情牌打不通的时候,那就以自己的感受为主,争取利益最大化。”
何小莲似懂非懂地点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言臻点到即止。
剩下的就看何小莲自己的了。
身处这种处处是利用和压榨的环境,如果她意识不到危机存在,旁人就算把路铺到她脚下,她也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只有她觉醒了,奋起争取属于自己那份利益,那才算真正走出来。
言臻离开前,何小莲留了她的联系方式。
回宁城的路上,祁昭懿开车,言臻坐副驾驶,两人都很沉默。
半晌,祁昭懿伸手打开车载音乐,一首言臻叫不出名字的钢琴曲飘出来,驱散了有些沉闷的气氛。
祁昭懿温声问:“何小莲的事,影响到你心情了?”
言臻摇头:“说不上影响,只是……”
只是觉得无论在哪个时空,大多数底层女性的处境都那么难。
生理构造让女性拥有孕育新生命的能力,可这项能力却像一把枷锁,从生理到心理上牢牢锁住她们。
“你的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好。”言臻看向祁昭懿,“是不是太累了?”
“没有。”祁昭懿笑了笑,神色中带着点若有所思,“我之前受困于流言蜚语长达两年,还一度把自己逼进死胡同,这一趟给了我不少启发,回去之后我想重拾工作试试。”
“拍纪录片?”
祁昭懿点头:“对。”
“那太好了。”
言臻闲暇时看过祁昭懿的纪录片,撇去电影一样的质感,里面直击人心的文案让她印象深刻,得知祁昭懿因为生病停工两年,甚至有可能不会再从事这一行,她一度觉得可惜。
如今他重新振作起来,她打从心底为他感到高兴。
回到宁城,言臻推开家门,在玄关看到了方懿和的鞋。
客厅黑漆漆的没开灯,她一时间无法判断方懿和是不是回来了。
换了鞋,言臻走进客厅,立刻注意到黑暗中有道影子垂头坐在单人沙发上,即使看不清表情,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颓废气息。
方懿和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老公?”言臻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同时摁开了灯。
客厅灯亮起,照亮了方懿和满脸青紫的伤和眼底的红血丝。
言臻夸张地惊呼了一声“老公,你这是怎么了?”,快步奔到方懿和跟前,又心疼又着急地看着他,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又怕弄疼他。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谁打的你?”
方懿和在度假山庄纠结了很久才决定回来,并打算明天早上去李庭翊家跟他做一个了断。
花钱也好,打感情牌也好,反过来威胁李庭翊,跟他互相牵制也好,他已经不想再跟他纠缠不清了。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心里又烦又闷,回到家里半天了心情更是低落到极致。
眼下对上妻子担忧和心疼的眼神,再加上有面目狰狞的李庭翊在前作对比,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和内疚瞬间涌上心头。
他眼圈一红,伸手把言臻揽进怀里。
当初被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