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方懿和听不得自家母亲口口声声都在针对李庭翊,替他辩解的话到了嘴边,考虑到说出来只会更加激化矛盾,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只是为了李庭翊,我要是不能把他保下来,事情闹大了,高黎会知道我跟李庭翊的关系。”方懿和看着方妈的眼睛,“你希望我跟高黎离婚吗?”
这句话成功拿捏住方妈的软肋,她狠狠瞪了方懿和一眼:“处理好之后离李庭翊远点,不许再跟他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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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脑袋昏昏沉沉,浑身有种生了一场大病之后的疲惫和虚弱感。
病房里只有她自己,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肚子,沉甸甸的感觉不复存在,她顿时松了口气。
成功拿掉孩子,既能不让方懿和如愿,又能避免以后被背刺。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方懿和走进来。
他脸上带了几分疲色,看见已经醒了的言臻,他立刻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脸上尽是心疼:“老婆,你怎么样了?”
言臻迅速调整好表情,眼神先露出几分迷茫,然后才像想起发生了什么一样,下意识去摸自己扁平下来的肚子:“我……孩子呢?”
方懿和:“……”
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言臻情绪顿时激动起来,挣扎着想从床上起身:“老公,孩子哪儿去了?你跟我说实话,它、它还在吗?”
迎着她又期盼又害怕的眼神,方懿和心里难得生出几分不忍心,他很轻很轻地摇头。
言臻怔怔地看着他,紧接着嚎啕大哭。
方懿和抱住她:“小黎,别这样,你还年轻,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现在情绪不能激动……”
言臻表演了一场伤心欲绝,哭得不能自已,然后精疲力尽,靠在方懿和怀里默默流眼泪。
方懿和沉默地抱着她,时不时为她擦一擦眼泪。
过了半晌,见言臻情绪缓和许多,方懿和问:“昨天超市负责人报警了,警方正在调查,你还记得事发经过吗?”
言臻努力回想:“我在超市遇到小李,跟他打了招呼,当时我想拿货架最上边的燕窝,货架太高了我够不着,就请小李帮忙,他答应了,但拿到一半,那盒燕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掉下来……”
言臻说到这里,适时露出迷茫的表情。
方懿和揣测着她的情绪和想法,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的意思是,那盒燕窝是自己掉下来的?”
言臻眉头紧皱:“……我不知道。”
“不知道?”
言臻一脸纠结:“燕窝是从小李手上掉下来的,但……但我觉得他不是故意的,也许是出了什么意外。”
方懿和心里一喜,连忙问:“怎么说?”
“我觉得小李不是那样的人,他跟我无冤无仇,还是你的朋友,没道理故意用燕窝砸我,害我受伤流产对他又没好处。”言臻认真分析道,“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是手滑了,没拿稳。”
方懿和闻言,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没有怀疑。
言臻提及这件事,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我昏迷之前好像听到超市那边的人吵起来了,小李没事吧?你跟警察解释一下,小李不是故意的,我们不怪他。”
方懿和听着这些话,眼神顿时柔软下来。
他本来就对高黎没什么恶感,此时见她明明为失去孩子伤心不已,还担心牵连李庭翊,心里不由得对她怜惜了几分。
“庭翊现在还待在警局,我去处理这件事。”方懿和说,“你好好休息,我让妈炖了鸡汤,晚点给你送过来。”
言臻点头:“好。”
方懿和走后,言臻靠回床上,冷冷一笑。
以方懿和的手段,想把李庭翊从这件事中摘出来并不算难事。
所以她索性顺水推舟,送了他一个“不计较”的人情。
从刚才方懿和感动不已和暗暗庆幸的表情来看,他很受用她的“不计较”和“没怀疑”。
设计这一场“意外”,言臻的目的不是把李庭翊送进警局让他背上官司。
她要的是更深层次的“挑拨离间”。
方懿和带上律师去了一趟警局,以高黎丈夫的身份出具谅解书。
达成和解后,李庭翊离开了警局。
方懿和开车,在一处转角接上他,往李庭翊的住所驶去。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车在李庭翊居住的小区停下,李庭翊没急着下车,而是突然说:“不是我干的,我没有砸她。”
“我知道。”方懿和淡淡地说,“折腾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其他事以后再说。”
这番话说得很体贴,但敏锐如李庭翊,从中听出了几分敷衍和想将这件事翻篇的味道,他立刻问:“你不相信我?”
方懿和:“……没有。”
“那你昨天在医院用那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李庭翊声音顿时抬高,眼睛直勾勾盯着方懿和,“方懿和,你敢说你没有怀疑过我?”
方懿和沉默。
李庭翊不由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