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裴忌开始放飞自我。
裴望州酒量不好,他下值后跟同僚到酒楼海饮两大坛,丝毫不露醉态。
裴望州不熟水性,他和颜锦清外出查案,路遇一孩童落水,他想也没想,纵身跃入河中将孩童救起……
第四日,裴忌休沐。
用过早食,颜锦清上门拜访。
岳家来人,裴忌不能不出现,徐氏到竹苑催促裴忌换了身衣裳去见客。
她叮嘱裴忌:“锦禾前些日子回了一趟娘家,不知道是不是回去告状,颜家大郎君这回过来,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内宅妻妾争风吃醋那些事闹出去终归不光彩,不管颜大郎君说什么,你且听着,万不可跟他争吵,明白吗?”
裴忌应道:“知道了。”
裴忌走后,徐氏看向言臻。
对于这个儿媳,徐氏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她并不喜欢江氏的性格脾气,没有半分世家女子的教养和规矩,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另一方面,儿子实在喜欢她,加上她这段时日为国公府挣来大笔银钱和名声,冲着这些,她这个做婆母的不能拿她怎么样。
甚至不能给她立规矩。
“江氏,今日锦禾的娘家人来了,为免生出事端,你安分待在竹苑中,别出去了。”
言臻了然,徐氏是怕她出去搞事,丢了国公府的脸。
“好。”
言臻应得痛快,心里却道,现在不让她出去,晚点得派人过来请她。
她要是不在场,这出狸猫换太子的戏就没那么精彩了。
徐氏走后,言臻让人摆出棋盘,开始自己跟自己对弈打发时间。
她一局棋还没下完,徐氏拨过来照顾她的丫头剪雪快步奔进来,因为太过匆忙,进门时险些被门槛绊倒。
“江姑娘!江姑娘!”
言臻抬头:“何事慌张?”
“前院出事了,世子爷跟颜大郎君在前院动起手来了!”
从剪雪叙述中,言臻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颜锦清上门拜访,裴忌和颜锦禾出面招待客人,三人说了几句话,颜锦清突然动起手来。
裴忌跟他过了几招,颜锦禾突然发难,让颜锦清和护卫联手制住裴忌,并叫来府中所有人,包括常年不露面的老太君,声称裴忌是个“假世子”。
“夫人说,世子虽然习武,却不擅长拳脚功夫,以往在颜大郎君手下走不过三招,如今武艺突飞猛进,他定是个假世子。”
剪雪道,“眼下老爷和大夫人正在前院问话,奴婢听了一阵,情况不太妙,老爷连问了好几件事,世子都答不上来。”
言臻神色淡定:“这样啊。”
剪雪跟她相处了几日,知道她是个好性子的人,此时不免为她着急:“姑娘,您不着急吗?”
“急什么?”
“世子若是假的,那您肚子里的孩子……”
怀着一个假世子的孽种,还跟颜锦禾结下那么深的仇怨,国公府定然不会放过她。
一旦查实世子是假的,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言臻道,“等着吧,需要我出面,他们自然会来请。”
言臻没等多久,颜锦禾身边的嬷嬷带着两个粗使婆子过来了,几人气势汹汹地推开竹苑的门,“请”她到前院一趟。
言臻把没下完的棋子放回棋盒中,对剪雪道:“走,看热闹去。”
前院,颜锦禾这一出闹得声势浩大,会客堂挤满了人,国公府里能走能动的人基本都来了。
言臻踏进堂中,抬头望去。
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君坐在上首,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手杖,裴元鸿和徐氏分坐两侧,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特别是徐氏,满脸欲言又止,频频看向裴忌,却又碍着严肃的场面不敢贸然开口。
颜锦禾跟颜锦清立在右侧,裴忌跪在正堂中央,堂中的气氛跟要凝固了似的。
言臻进了内堂,先向几位长辈见过礼,裴元鸿厉声道:“江氏,跪下!”
言臻依言,顺从地在裴忌旁边跪下。
裴元鸿问:“你可知为何叫你过来?”
言臻点头:“剪雪方才跟我说了,你们怀疑裴郎是冒充身份的假世子。”
她态度如此淡定,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
颜锦禾忍不住道:“你好像并不意外,难道说,你早就知道他是假的,做好了被揭穿身份的准备?”
言臻看了她一眼:“我是不意外,倒不是因为早就知道,而是我猜到你怨恨我,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拿裴郎的身份做文章,为了置我于死地,你可真是什么胡话都说得出来。”
颜锦禾脸色一沉,冷冷道:“死到临头你还想狡辩!这里都是望州最亲近的人,是真是假,一问便知!倒是你,江蓠,你最好有点骨气,待你的阴谋诡计败露,可别哭着喊着求饶!”
“好,不过前提是你所谓的证据,真的能证明裴郎是假世子。”
“你……”
“好了。”裴元鸿制止了两人一触即发的争吵,问言臻:“你说当初在悬崖下的山谷中救起望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