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半个月。
锦绣苑。
颜锦禾皱眉:“你说江蓠和二婶母做的生意挣了多少?”
“一万六千两。”鸣玉道,“昨儿晚上婶夫人到竹苑跟江姑娘算了一笔账,我在门外亲耳听到她们说的。”
颜锦禾脸色变了。
鸣玉继续道:“这一万六千两是到手的银子,听婶夫人说,她接了不少预订的单子,接下来还有大笔银钱入账……”
颜锦禾眉头皱得更深了:“什么样的养颜膏,一盒能卖到二十金,还这么多人抢着要买?”
她提点鸣玉:“你能不能弄到那养颜膏的方子,拿过来我看看。”
鸣玉为难道:“江姑娘制养颜膏都是亲力亲为,不让旁人插手,奴婢碰不到这些东西。”
颜锦禾了然。
这么挣钱的东西,江蓠藏私,防着外人也很正常。
两人正说着话,银心进来禀报,说冯氏来了。
颜锦禾立刻让鸣玉从后门离开。
不多时,冯氏进来了,身后跟着四个丫鬟,每人手上或端或抱,都拿着东西。
“二婶母。”颜锦禾起身迎了一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冯氏笑道:“这不刚忙完,就过来看你了——我前些日子跟江姑娘合作做了点小生意,手上有些余钱,之前受你那么多恩惠和照拂,我都记在心里,这些礼物是我一点心意,你看看喜不喜欢。”
丫鬟打开盒子,颜锦禾一眼就认出那是京城最有名的布坊和金楼产出的布料金饰。
虽然不是最贵的那个档次,以国公府平日的消费,也是要到过年才能置办的水准。
颜锦禾心里泛起嘀咕,冯氏到底从江蓠那儿得了多少好处,平日里抠抠搜搜的人竟舍得送她这么好的礼。
“婶母有心了,我很喜欢。”
鸣玉能提供的消息有限,颜锦禾有意从冯氏嘴里探听内幕,笑吟吟地拉着她坐下,让丫鬟上了茶水,便开始拐弯抹角套她的话。
冯氏在内宅生活这么多年,怎么会听不出颜锦禾话里有话,她谨记江蓠的叮嘱,拣了能说的说,江蓠不让说的她一个字都不提。
颜锦禾套了半天话,冯氏却装傻充愣,她只能作罢。
送走冯氏,颜锦禾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换了身衣裳去见婆母徐氏。
她进到徐氏院里,一眼就看到桌上堆了不少东西,除去时下最新兴的布料首饰,还有滋补药品。
而徐氏坐在梳妆台前,正对着镜子往脸上涂涂抹抹,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喜色。
“母亲。”颜锦禾见过礼,上前道,“这些东西都是谁送的呀?”
她这么一问,徐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她不是个擅长扯谎的,只能讪讪道,“是江蓠让人送来的,说是做生意挣了银钱,买些礼物孝敬我。”
她说完,又立刻欲盖弥彰道:“她不只送了我,老太君和三房四房那边都送了,大家都收了,我要是不收,这有点说不过去。”
颜锦禾虽然不意外,心却微微一沉。
江蓠这是打算用银钱收买整个国公府的人心?
不得不说这一招虽然俗,但很有效。
国公府内里亏空得厉害,平日里光是维持体面就已经很艰难了,大家都在节衣缩食。
这个时候江蓠大把砸钱送吃送喝送礼物,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就算她是个妾,以后大家见了她都要给三分笑脸。
倒戈的冯氏可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心里虽然这么想,颜锦禾嘴上却道:“江妹妹有这份心,于国公府而言是好事,母亲安心收着便是。”
徐氏见她没生气,松了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好。”
颜锦禾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养颜膏,像是才注意到似的,问:“我听二婶母说,江妹妹做的是养颜膏生意,想必这就是那养颜膏了吧。”
徐氏立刻道:“对,她着人送了两盒过来,你还别说,挺好用的,我擦了三日,脸上早些年长丘疹落下的疤全好了!难怪一盒能卖到二十金——你要试试吗?”
颜锦禾接过养颜膏仔细看了看,这东西不仅做得细腻油润,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她将养颜膏还给徐氏,琢磨了一会儿,道:“母亲,这养颜膏是一门大生意,若是做得好,国公府定会受益无穷。”
徐氏没听出她话里有话,点头道:“是啊,今早宫里来人,说是贵人要买这养颜膏,不过江氏那儿的都卖完了,只能过几日让人送进宫去,连宫里的娘娘都在用,传出去多给我们国公府长脸啊。”
看着眉飞色舞的徐氏,颜锦禾心里一阵不舒服。
她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江妹妹手艺好,养颜膏供不应求,但要想把生意做大,光靠她自己可不行,她毕竟不是京城人,认识的人不多,如今又怀着身子不好过度操劳。
不如派些丫鬟小厮到竹苑帮忙制作养颜膏,等产量上去了,我再帮着把销路铺开,咱们不仅做京中贵人的生意,还可以远销外地,如此一来,这养颜膏生意才能真正做大,惠及整个国公府。”
只要把养颜膏的制作方子拿到手,再经过自己的手将销路铺开,江蓠就无法藏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