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被抵在假山壁上,里面光线昏暗,她抬起头,只能隐约看见周让的轮廓。
即便如此,他灼热的视线存在感强烈到不容忽视,她很快移开眼睛,轻轻挣扎:“周……三叔,你放开我。”
周让死死盯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许久,他撩开她脖子上的头发,指腹在那片淤痕上摩挲:“他打的?”
言臻沉默。
周让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对视:“回答我,是不是他打的?”
言臻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眼底先氤出一层薄泪。
她这副样子等同默认,周让看在眼里,身上的气息顿时变得凛冽,他扭头往外走。
言臻连忙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去揍那个杂碎。”
“不要!”言臻紧攥着他的衣角,“你这一去,我们在渔岛……的事就暴露了。”
“他迟早会知道。”
言臻心里顿时有底了。
周让是见过世面的,从知道她是自己侄媳到现在,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接受了她这层身份,看样子还打算把帮她离婚再娶她的计划执行下去。
可他这么想,言臻却不能马上答应。
在离婚之前,她需要借周让的手为她做一些事。
想到这里,她脸上做出一副凄惶的神色:“你是他的叔叔!”
周让察觉到她的退却和顾忌,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明亦薇,你反悔了?”
言臻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我……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我没想到你是周砚的三叔。”
意识到她在害怕,周让把她揽进怀里。
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言臻却把他推开:“不行,你是长辈,我们不能这样。”
周让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相信我,我能摆平。”
言臻摇头,神色中满是无措:“不行,不可以……周让,我们这样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而且,我们结婚以后你可以不回周家,我保证那些闲言碎语传不到你耳朵里。”
言臻还是摇头:“不,我不敢。”
“小薇!!”周让又无奈又生气,“不离婚,难道等着被周砚利用,为他和他的情人生孩子吗?”
言臻像是被这话定住了,她愣愣地看着周让,半晌后靠在假山壁上无助地流眼泪。
她一哭周让就心疼,抱着她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戳你的痛处。”
言臻低声啜泣:“周让,我不想被周砚利用生孩子,可我也不敢跟你在一起,你的身份……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他们肯定会觉得我丢脸,会打死我的。”
周让知道,两人的辈分摆在那里,这段畸形的感情要是公开,那些人忌惮他是周家掌权人的身份,不敢明着说什么,但那些恶意会倾倒在明亦薇身上。
她只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孩,答应回来离婚再嫁给他就已经耗光她的勇气,再让她去面对那么多流言蜚语,别说她不敢,他也于心不忍。
“你要是相信我,这些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周让拥着她低声说,“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言臻没回答,伏在他怀里静静哭了一会儿,她很快擦干眼泪,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有些冷漠地推开周让。
“谢谢你为我着想,但这些事到此为止吧,在渔岛上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在老宅见了面,我会当作不认识你,你也……”
“明亦薇!”周让有些恼了,“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
言臻别开脸,眼睫毛轻轻颤了颤:“你说是就是吧,周砚还在等我,我先走了……三叔。”
周让阻拦她的手被这句“三叔”弄得僵在半空中,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言臻快步走出假山,一路小跑,眨眼间消失在转角。
周让站在原地,心头的怒火一阵接一阵往上窜。
气周砚是自己的侄子,气命运捉弄人,更气自己为什么是周家人。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是助理方天齐打来的。
“boss,砚少爷在东二栋等您半小时了,说您有事要交代他,您看……”
周让满心怒火无处发泄,一听周砚撞到枪口上来,他眯了眯眼睛:“我现在过去。”
东二栋是周让在老宅住的院子,此时灯火通明。
周让大步走进去时,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周砚立刻站起来:“三叔。”
周让越过他,在单人沙发坐下,随手扯了扯领带,吩咐助理:“倒杯水。”
方天齐跟在他身边好几年了,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此时心情不佳,忙不迭倒来一杯水。
周让喝了几口,把杯子搁在茶几上,打开平板电脑开始翻阅资料。
期间连个眼神都没给周砚。
周砚等了一会儿,见周让没搭理自己,他忐忑地问:“三叔,您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周让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实在算不上和善,凌厉的眼锋像刀子一样,剐得周砚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周让往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