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呢?”泓轩抬手指向缩在一旁的母子,“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心思简单淳朴,他们又有什么错?!”
夙绝闻言,眉梢不自觉蹙起,一股抑制不住的烦躁涌上胸口。
且不说刚才这对母子头顶萦绕的成团怨气,他堂堂幽帝,难不成杀两个人还非要寻出错处来才能动手吗?
这人又是怎么看出来他们心思简单淳朴的?夙绝只看到了他们之间互生怨怼!
“废话真多!”
夙绝也不知怎么想的,即使心里烦躁,竟还开口解释,
“方才这对母子走在路上,这妇人言行间对幼子皆是抱怨和嫌弃,口中也是责骂的话语,还不乏动手责打,幼子身心受责,同样怨恨身边的妇人,但人小力薄,只能通过哭声来表达怨恨。
他们分明就是相看两厌,甚至在某一瞬间恨不得对方立刻消失。若不是怨恨积压已久,我如何能感知得到?”
夙绝冷哼一声,“这两人我今天要定了,你非要插手,别怪我不客气!”
“夙绝,你可知,爱之深责之切……”泓轩有种教导三岁小孩儿的无力。
“笑话!”夙绝没等他说完就开口打断,“分明是你信口雌黄,他们明明——你干什么?!”
夙绝原本在半空中俯视着泓轩,一直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可这人竟趁着他说话的功夫突然冲过来,拽着夙绝的胳膊将他扯到近身,夙绝一时不察,看见泓轩近身心头一跳,脸上表情都维持不住闪过一瞬的惊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惊恐,反正夙绝从心里觉得不能离这人太近。
“夙绝,你别怕,我不会妄自伤你。”
泓轩在接近夙绝的同时,抬手将两人封进一个结界里,截断了外面的视线和声音。
“本尊会怕?!”夙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抬手把泓轩推开,“本尊岂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伤得了的?”
夙绝现在严重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故意接近自己。
他不得不提高警惕,时刻关注着泓轩的一举一动。
泓轩闻言轻轻扯唇一笑,夙绝说这句话的语气,倒是跟墨阳剑的脾气无甚差别,“是,我伤不了你,所以你不必紧张。”
泓轩看他一脸警惕的样子,像个刚出世没多久毫无安全感的小兽,看自己跟看什么外来物种一样。
泓轩许是习惯了,见了什么人都想捞一把,哪怕这人是幽帝夙绝。
“我跟你打个赌如何?”
泓轩没再往夙绝身边凑,就站在原地开口,
“你刚才说,从那母子身上只看到了怨恨?我却认为,他们之所以互生怨怼,其根源是因为母子情深,夙绝,你只是看不到他们之间的牵绊罢了。”
“胡言乱语!”夙绝觉得这人就是在为那两个人狡辩,为了让自己网开一面,黑的他都能说成白的。
“你不信,我们就打赌。”泓轩嘴角微微弯起来,带着浅浅的笑意,“若能证明他们是母子情深,你就放过他们。”
“我为何要跟你打赌?”夙绝觉得荒谬,“我想杀就杀,你还能拦住我不成?”
夙绝不准备搭理他,转身准备撕开结界离开,却发现结界打不开。
“夙绝,你应该能感受到,我跟你,是完全相反的,如果说这世间有什么是你的克星,大概就是我了。”
泓轩说话依旧平稳,不缓不急,
“我设的结界,你可打不开,或者你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打败我出去,不过我们两个的结局大概率是两败俱伤,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大可以现在就动手。”
“原来你也会骗人。”夙绝还以为像他这么干净的人,做不出骗人这样的事呢。
“那得看是骗谁了,”泓轩勾唇一笑,“你是人吗?夙绝,你是三界的祸害,我不是骗你,我是在为民除害。”
夙绝牙都咬碎了,万分后悔自己轻易就着了这个人的道,但他现在显然不是跟这个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夙绝可不想就这么白白折了自己。
“打赌还是打架?你自己选。”泓轩体贴地给他选择。
“我有的选吗?!”夙绝轻嗤一声,“难道堂堂泓轩帝君是闲着没事特意来找我打架的?”
泓轩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夙绝口中,不由挑眉,“原来你知道我叫什么,你——查过我?”
“谁查你了?!”夙绝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突然炸毛,“墨阳剑与我一体,我自然有它的记忆,它的记忆里除了你没有别的。”
夙绝想不知道都难。
更关键的是,夙绝除了墨阳剑的记忆,压根没别的,因为以前的邪灵可不懂什么牵绊,更不会专门记住谁。
这导致夙绝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会蹦出泓轩帝君这个人,夙绝早就不胜其扰,快要被烦死了。
和泓轩对夙绝狠不下心一样,夙绝对泓轩同样如此,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跟他说这么多废话!
泓轩眸光闪了闪,嘴角的笑意却是消失不见,小声道,“或许,你亦是他,他却不会如你这般不讲理。”
“你说什么?”夙绝只听到了后面的不讲理三个字。
他都怀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