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跟厉泓轩入睡的时候，警察局那边，苏灿已经联系好人，砸两百万把秦沐捞了出来。
秦沐应付审讯已经驾轻就熟，矢口否认自己跟那个据点有关系，坚持自己只是路过。
梁俞舟拿他没办法，又有苏灿在外面保释，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
外面天光微亮，苏灿的个人公寓里，每个窗户都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屋里没有亮灯，虽然昏暗，但不至于看不见人。
秦沐从警察局出来，就被司机送到了这里。
他自然知道这是苏灿的住处，这一次苏灿没有亲自去接他，想必是生气了，气得还不轻。
“阿灿，”
秦沐站在床尾，看着床上大敞着睡衣领子半躺、满脸不悦的人，默默咽了口唾沫。
“你叫我什么？”苏灿靠着枕头倚在床头，闭着眼，脑袋微微后仰，脖颈扯出明显的线条。
“老板。”秦沐改口。
“秦沐，”苏灿蹙着眉揉了揉额角，睁开眼朝他扫视一遍，“哼，被打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怀疑，你还有没有能力跟在我身边做保镖。”
“我可以，”秦沐有些急着解释，“墨阳这个人确实蹊跷，除了他我都可以——”
“除了他？”
苏灿朝秦沐勾勾手指，后者收到指令立刻趴跪到床尾，一点一点朝苏灿靠过去。
在秦沐触及到苏灿的小腿时，苏灿一只腿直接抬起，落到秦沐的肩膀，止住他继续往前的动作。
“秦沐，一个保镖可不该说出除了谁这种话。”
苏灿身上只裹了一件睡袍，腰间一条束带系着，上半身衣领大敞。
一只腿抬起时，睡袍下摆从腿上滑落，从秦沐的角度看，基本一览无余。
但苏灿像是没有注意到，直勾勾看着他，腿上用力想把秦沐推远。
“老板，”
秦沐一只手轻易握住自己肩膀的脚腕，手掌顺着小腿慢慢往上。
“别赶我走，我可以，保护你。”
秦沐说话的时候，身体和手同时往前，直到不能再动。
“谁许你过来的？”
离得近些，秦沐脸上的青肿看得更清晰，让苏灿眉头皱得更紧。
“废物！”苏灿挥开秦沐的手，趁着踹他的反力往后挪了挪，“滚出去。”
秦沐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一丝动容，他早就习惯了苏灿这样说话。
不仅没有后退，手掌捏住苏灿的腰用力一扯，把人带到自己身前——
……
“我去洗澡。”
秦沐抬起头，伸出大拇指擦了擦嘴角，看着眸光迷离仰躺着的人，浑身都在冒火。
苏灿没理他，秦沐也不需要他回话，下床直接脱了衣服钻进浴室。
可他没进去一会儿，浴室门就从外面打开，苏灿依旧披着那件睡袍，这回连束带都没系。
“等不及了？”
秦沐看见人，一把扯掉他的睡袍，把人反身按在浴室墙上。
“我还要睡觉，秦沐，你最好快点儿，做完赶紧滚出去守门。”
秦沐对苏灿这副样子甘之如饴，勾唇轻笑一声，半点没再犹豫随了他的心愿。
“阿灿……”
明明是温柔到极致的声音，在苏灿身上表现出来却是另一种极端。
苏灿每次都有种，自己早晚会以这种方式死去的错觉。
他意识都不甚清晰，只能大口喘气，抱住身边唯一可以抓住的秦沐。
外人都只能看到苏灿的狠戾疯批，只有秦沐，可以看见苏灿濒死前死死抓住他，像把他当成最后一块儿浮木的模样。
只有秦沐能看到……
一想到这一点，秦沐内心想要占有的野性就更加疯狂滋长，像头永远都吃不饱的饿狼。
……
苏灿这种人早有了自己的势力，没那么容易解决，厉泓轩跟墨阳也不急于一时。
总归，天道有常，恶果自食。
正是因为有恶，才会有如厉泓轩的母亲、大舅，还有夏国清、梁俞舟这样用尽一生去坚守正义的人。
薪火相传，终有一天，可以照亮每一处有黑暗沾染的地方。
*
墨阳跟厉泓轩很快举办婚礼，还在去国外度蜜月的时候领了结婚证。
墨樱在墨阳成家后，跟着自己的哥哥回了江南墨家，做一个全职女儿。
苏澜卿没有出国，因为梁俞舟离不开京都，他还有很多责任需要肩负，苏澜卿自然留在这里陪他。
这一世，墨阳依旧陪着厉泓轩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行至暮年，厉泓轩还常常在想，若是十三岁那年，墨阳没有出现，没有把他从河里捞出来，那他这一生，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你会自己救自己于溺水之中。”墨阳总是这么回他。
厉泓轩每次都笑笑，觉得墨阳是在哄他。
若他遇不到墨阳，就算真如墨阳所说，自己在十三岁那年能救自己一次，于当时的自己而言，怕也没什么日子可活。
因为自那一年遇到墨阳，厉泓轩活着的意义，便只有这么个人了……
———分割线———
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