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他们就到达临平了。一到临平,九溪就会有莫名的亲切感,毕竟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也不少,上次如果不是顾云珺在身边,她也不会这么匆忙离开。
他们直接去了浮玉山山下的桃花溪畔,那里有一座别致的木屋,远远地就听到挂在门口的风铃声。
“谁来拜访小爷?”
木屋里走出一年轻男子,只见他身着雪白的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墨玉,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随风吹着。
他一看到带丰家标志的马车,马上一改刚才撒泼的态度,笑容满面的人说:“是丰兄来了吗?”
“你这位小爷口气不小啊。”马车里走下来梅九溪。
“师妹,怎么是你?”他跑过去抱住了她。他就是梅九溪的师兄沈黎。
“还有我。”丰余名说。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我们从金陵而来,想到你这个小土匪这里享受一下生活。”九溪说,“上次来得匆忙,没有仔细看,今日看来这里真不错。”
九溪细细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觉得有些熟悉感。忽然她笑了,原来师兄是念着雾神山上一个院子打造的。
“我做土匪的事可都是因为你,就上次库银的事让我躲了三个月。”沈黎叫苦道。
“一来就怪我,看来不想让我有好日子过了?”
“那不会,师妹到来,为兄倾家荡产也要给你吃好喝好。”沈黎说。
余名看了一下四周,除了养鸡鸭的李叔,还是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不会又想让我做苦力吧?
“李叔,快去抓两只鸡,再去后院摘点菜,让丰兄一展手艺。”沈黎笑着说。
余名想这厮果然打着他的主意,他看着九溪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只能走向厨房,他觉得九溪让他来是故意的。别人只知他去京城还带厨子,没人知道他其实是带徒弟出门。
九溪没有直接进屋,而是走到了西侧的秋千下。她扶着秋千想起了雾神山的日子。雾神山上也有一架秋千,听说外祖父就是靠这个哄她的,后来师傅来了,又用这个哄着师妹。
“师妹坐过吗?”九溪问。
“师妹回南阳后再也没有来过了?”潇洒的沈黎说到师妹,脸上有些伤感。
“那你这样放着不是浪费?我来替她坐坐。”说着她坐了上去,“有些误会你得自己去解释,要不一辈子也解不开这个结。不过我告诉你,小雪要成亲了,她吃那个莫须有的醋,不知这几年把自己酸成什么样?”
“小雪要成亲了吗?”沈黎说,“什么人能上了得她的眼?”
“是啊,她要成丞相夫人了。小雨,小霜也都找到自己的归宿了。”九溪说,“就师妹还一直误会着你。你说也奇怪,你那时老往我房里跑,他怎么不会误会你喜欢上我?”她说着还哈哈大笑。
“你呀,谁不知你身上有任务,怎么?你还想让我对你……”
“别,我怕了你。”九溪笑着说,“也是,雾神山上的人,没人不知道我断情绝爱。”
余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师兄妹俩在玩秋千呢,余名嘀咕,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呢。
看着沈黎像饿了几百年的样子,余名摇摇头,说:“接下来我还在这里呢,至于吗?”
“好久没尝过丰兄的手艺了,哪怕吃完就做鬼也值了。”沈黎夸张地说。
九溪笑了。
“吃饱了说正事。”九溪说,“临平现在朝廷一直没有重新派人来,这一个月有没有出现混乱?”
“这个时候朝廷不管派谁过来,都不会被这里的人接受的。原来临平就是一个三不管之地,只是景帝为了搜刮钱财,让最贪的王苏安当了知府,王苏安也是一半上徼一半入自己的口袋。”
“为什么王苏安这样的人能管得住临平?”余名问。
“因为他完全不管,只告诉商户到时交税,平时有什么乱子他从来不管,商户也可能做些违法的事。所以他们对王苏安倒也不反对。”沈黎解释说。
九溪听明白沈黎的意思了,他们还是希望临平就是一个自由经商之地,不想受朝廷太多的约束。如果连王苏安这样的人都能管住临平,那闽州为何不占为己有?
“闽州与这里有联系吗?”
“临平不排斥任何人,但也没有任何一人真正的治理临平。”
“我几次来临平觉得这里的治安都挺好的。”
“那是因为我这个临平小土匪,只要他们做得过份,他们不是家中被盗就是出门失窃,后来我让百姓中就流传着一种,‘临平小土匪,替天当窃贼’,所以他们是因为惧怕遭天谴,而不敢做太昧良心的事。就像上次的库银被盗,虽朝廷派人来查,但百姓并不当回事,因为他们觉得是王苏安和朝廷遭天谴了。”
九溪一听笑了,说:“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有师兄在有些事就变得简单了?我以为闽州会觊觎此地。”
“觊觎归觊觎,但他也拿这里没法子。”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理最为妥当?临平的税收朝廷不可能不要的。”九溪直接说明来意。
九溪想,景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