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擦着眼泪,点头道:“好看,皇后娘娘的绣工一直都这么好。”
皇后微微摇头道:“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好,我们凤家是武将世家,出嫁之前啊,我连绣花针都不会拿,只会舞刀弄剑。是这寂寞深宫数十载的岁月,才让我练出了一手好绣工。”
说到这里,皇后娘娘忽然好奇道:“锦瑟,你说我若是出宫之后,以绣品为生,能否自给自足啊?”
锦瑟泪如雨下,因为她知道,皇后娘娘不在乎生死,只想要一份自由。
锦瑟哽咽道:“能,一定能,皇后娘娘可以富甲一方!”
皇后笑了笑,拿出一块绸布,将手上的肚兜放进去,又
从枕头旁,拿起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小肚兜,也放进去。
最后又将一个雕花木盒和头上的发簪,一并放进去。
所有东西都放好之后,皇后将它们自己包成一个包裹,递到了锦瑟面前。
锦瑟急忙双手接过来,等待着皇后的吩咐。
皇后开口道:“苏子余若是来了,告诉她一切都是本宫所求,让她不要记恨陛下。然后将此物交给她,那两个小肚兜,是我给她和斓夕的最后一份心意,希望他们……儿女双全。”
锦瑟咬着嘴唇,不希望自己哭哭啼啼惹皇后娘娘厌烦,可是却怎么也忍不住。
与此同时,陈公公也奉旨前来了。
只是陈
公公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竟是还跟着庄贤妃。
庄贤妃意气风发,华服金冠,不等人通传,便洋洋得意的走进了来仪宫,半点规矩也不讲。
庄贤妃一边走近,一边开口道:“姐姐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你我姐妹这么多年,如今你要走了,身为妹妹的,怎么也得来送送,你说对吗,皇后姐姐。”
皇后看向一脸担忧的锦瑟,和满脸为难的陈公公,最后眼神落在了陈公公手上的一壶毒酒上。
皇后浅笑道:“东西放下,你们先出去吧。”
庄贤妃是来奚落她的,她都是要死的人了,又何惧一点奚落之言呢?
锦瑟和陈公公领命离去。
庄贤妃上下打量了一番皇后,开口笑道:“皇后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偏偏要跟陛下作对,要知道……这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皇后浅笑一下,不怎么在意的开口道:“道理你都懂,为何你还是过不好这一生?”
庄贤妃微微一愣,随后怒声道:“不要在本宫面前,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心中的不甘,只怕比洛瑾瑜更甚。可不甘又有何用?输了,就是输了!”
皇后勾唇浅笑,丝毫不介意庄贤妃的恶劣态度,她平静的开口道:“你……可相信命中注定一说?”
庄贤妃戒备的看向皇后,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皇后看向庄贤妃,开口笑道:“洛、瑾、瑜,在陛下眼中,她无论做错了什么,都是瑕不掩瑜。而我凤、知、许,在陛下身边,便只能伶俜自许。而你……庄、梦、秋……”
庄贤妃微微一怔,随后咬牙道:“你想说什么?”
皇后娘娘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拿起毒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毫不犹豫的将毒酒一饮而尽。
苦涩的酒水在口腔里蔓延开,火辣的疼痛,从喉咙窜入胸口。
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皇后娘娘缓缓坐在床榻上,说了最后一句话:“庄梦秋,一生算计,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
话音落下,皇后娘娘也倒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