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秋没说话,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连家老太的那口怨气一直堵着,她将左右手死死按住连永根和董氏的头,叫他二人浮不出水面来。
在水中的连永根感觉呼吸不上来之时,脑中浮现出了前两日自己将他娘推进水塘,并将她死死按在水里,不让她浮出来的场面。
那时候的他娘,应该和他这时候的感觉一样憋闷吧。
孟晚秋已经隐隐的看到连永根和董氏二人的灵魂有离体之势了,她没有去干扰,若是连老太要带走二人,那也是他们活该。
她只想在旁看着,以防连老太失控,收拾完连永根夫妇后,会祸及孟奀花一家以及村中之人。
“连老太,你放手吧!”连族长见孟晚秋没有反应,只能冲着水塘中的连老太喊道了。
“你儿子就要被你给淹死了。”
“有啥事,好好说,他害你的,我给你报官。”
“你要是害了她俩,入地府的路,就不好走了。”
“别叫两个不懂事的脏了你下去的路啊。”
连老太充耳不闻,眼睛死死的盯着水下,在见到手下之人那一魂离开身体之时,那口怨气,终是吐了出来。
她那浑浊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将二人如死狗一般拖上了岸边。
连永根和董氏的一魂都已离体,两个灵魂见着连家老太时,都向着她跪了下来。
“娘!”
“我......我错了......”
连老太对这个儿子是失望至极了。
“永根......”
“是我没有教好你。”
“我已然将连新离开了你大房,没想到你竟还想打上他的主意。”
“虽说他如今是二房的孩子,可他总归是你亲生的儿子啊!!!”
“你竟敢将他给卖了!!!”
“还敢卖到那种乌糟之地!”
连家老太说着,眼中渗出泪水来了,她没忍住,又扇了他一个巴掌。
“娘......我错了,我不敢了。”
原来,董氏娘家的兄弟在京城的牙行里做管事的。
一次,他与这个大舅子在一块时,亲眼见到了一个清秀的小男孩以一百两银子的高价卖给了牛郎馆中。
这一百两,一直萦绕在连永根的心头。
要是他有一百两,那他可就能买上二三十亩上好的田地了。
有了这些田地,那他妥妥的就是连家村的大地主了。
后来他还特意去打听了,那些牛郎馆,只收长相清秀的男孩。
长相清秀......
他儿子连炎胖的跟头猪一样,根本没有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在田里干活的连永根就一直盯着帮着孟氏做活的连新,连新长得像他亲娘,因为吃得少,所以人瘦瘦的,五官也长得好。
京城内那些个有钱人,一定会喜欢连新这样的。
他越看连新,越觉得后悔将连新过继给了二房。
董氏也是知晓连永根的心思的,她埋怨得道:“我早说了不过继不过继,你要听你老娘的,发那个善心!”
“这下好了,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呢。”
“有那一百两,咱们家的日子得过的多好啊?”
两人日日的话题都围着那一百两去了。
连永根终是没有受住诱惑,寻了个机会,趁着带连新到城里采买的时候,叫那牛郎馆的人给掌了眼。
结果人家一眼就看中了连新,再三确认连永根能否做得了连新的主。
连永根见这事有戏,连连点头:“我可是他亲爹,我做不了主,谁做得了主?”
那管事确认了后,当场就付了二十两给连永根,并约定好,七日后人送到,再将剩下的八十两给补齐。
拿了二十两银子回去的连永根高兴极了,当晚就叫董氏杀了鸡,炖了肉,煮上一锅精米,还倒上了平日里舍不得喝的酒。
连家老太见着这么大场面,便问连永根道:“今儿个是有啥大喜事了?”
连永根喝了两杯酒后,直乐道:“哈哈,大喜事,咱家要发大财了。”
“我要把村东头水塘附近的好田地都给买下来,往后我连永根就是连家村的连地主啦。”
然后他又冲着董氏道:“今夜你再给我生个儿子。”
董氏也是高兴的,那二十两银子可都在她那儿放着呢。
但是她却明白,这事可不能叫她这个多事的婆婆知晓,连忙拦下了他的酒杯道:“永根,你喝多了!”
“别乱说话!”
连家老太见自家儿子连生儿子这事都在她这个老娘面前说,也知晓他是喝多了,便也没管。
这一夜,是连老太在大房吃得最多的一晚,却吃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了。
她便起了身,要去茅房。
茅房在连永根夫妇房间的另一头,在路过二人的屋子外时,她听见屋内的两人还在说着话。
连老太无意间便听到董氏高兴得道:“没想到连新那小子竟然能值一百两。”
这话叫连老太停下了要去茅房的脚步。
再多听了两句,连老太的面色就白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