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匆匆的向着村子而去了,孟晚秋也抬起了脚步。
“咱们也去看看吧。”
宁立行自然也跟上了孟晚秋的脚步。
敲锣的是村里的村长,得到村长的召唤,村民们陆陆续续都向着王家而去了。
孟晚秋看到了一口红棺材放在四条长条凳上。
棺材上捆着稻草绳,绳两端挂着草鞋和布鞋,那些鞋子是等棺材入土之时,送给八仙的。
而棺材上还披着些白布和红布,那是老人子孙挂上去的。
棺材前的香案给撤开了,王老头的三个儿子排头站在棺材前方,担忧的看着纹丝不动的棺材。
八个村里的男丁分立棺材前后,个个满脸通红,满头大汗,显然是用过大力的。
这八个男丁是有讲究了,分别从死者本家旁支中抽出一人,凑够八人,视为八仙。
八仙抬轿,负责送死者入土为安。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蛋娃,你们用点力啊!”有村民质疑道。
让孟晚秋没想到的是,那被叫做蛋娃的人,竟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腰圆膀粗,声音浑厚的。
“放叔,我们已经用尽全力了,抬不起就是抬不起啊!”
村长敲锣将村中的人都喊来了,他和族长站在一起。
然后村长点了八仙中四个年龄略老些的八仙道:“你们几个先到一边去,换季中,梁子,善头和元狗来。”
村长点到的这四人走了出来,这一看就是很有把子力气的庄稼汉,有两个裤腿管上还沾着泥巴。
三个穿着孝服的儿子朝着那四人鞠了个躬,“劳烦几位了。”
那几人回了礼后,就各自进入各自的位置上去,等着族长发号施令说起。
孟晚秋和宁立行在人群外头一些,宁立行问她:“你说这棺材能抬得起来吗?”
孟晚秋摇头:“抬不起。”
那些凑热闹的外姓村民是都认识宁立行的,见回他话的漂亮小姐说的那样笃定,都将目光看向了棺材方向。
随着王家族长唱起号子,八仙合力同喊一声:起!
那些半弯着腰的壮汉们使劲全力,咬紧牙关,却是都没直起腰来。
本是觉得可能之前选的八仙力气不够,这回全换成壮汉了,棺材却还是纹丝未动,这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方才在宁立行身旁的那几个村民又看向了孟晚秋。
竟然被她说中了?
这位小姐怕不是有道行之人吧?
“族长,还是抬不动啊!”
“是啊,我们都用尽全力了。”
族长和村长都看到了,二人都看向王家老头的三个儿子。
“王源,你看这,是不是你家老爹还有心愿未了啊?”
王源是王老头的长子,他的脸上满是疲惫。
他朝着棺材道:“爹啊,您放心的走吧,家中之事有我。”
次子王流也喊道:“爹啊,您寿寝正终,这一世抚养我们,功德圆满了,您一路走好,我们也不用您担心了的。”
三子王满道:“爹,你也不用挂怀我了,菊娘又怀了,这胎定会是个小子的,我三房也会有后的,您就放心的走吧,快快活活的到地府去享福吧。”
族长见三子都对棺材里的王老头说了话,也对着棺材喊道:“王老头,你放心,家中三子,如今吃穿都过得去了,子嗣兴旺,没什么需要你操心的了,你就放心的走吧。”
而后族长再次唱起号子,大喊一声:起!
棺材纹丝未动。
这可邪性了,村民们面面相觑。
孟晚秋在村民的议论纷纷中,了解了王老头的死亡经过。
王家老头半月前刚做了八十大寿的酒席,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病,就是眼看着人日渐憔悴了,前两天夜里独自上床睡觉,结果就自然的睡死过去了。
这种高龄又无病无痛去世的,属于喜丧了。
本来是应该要请个道士念一夜的经的,但是王家三个儿子说,老头生前就交代过,若是他死了,丧事要简办,多烧点纸钱便好。
是以孝顺的王家三子,只请了族里的族老来住持丧事。
王老头去世,族老想着王老头一辈子操劳,死后在家多停灵一阵,便依着黄历挑了个十五天后下葬的日子。
但老大媳妇却说如今正是农忙时节,要耕地犁田下谷子,不能耽误了春重。
又因天气渐热,担心王老头停在家中时间过长,尸体会腐烂,反而对王老头不好。
是以,族老退而求其次,选了今日下葬,好歹在家中停留刚好三日。
但如今,见此情景,连族长也犯了难。
人群中就有人开口了,“要不还是去请个道士来瞧瞧吧。”
这一提议,得到了好多村民的支持。
宁立行知晓孟晚秋的本事的,他又问孟晚秋道:“你看出了什么门道没?”
孟晚秋点头,“嗯,王老头正坐在棺材上,不肯走。”
有个头戴白帽的婶子一手拿着香,另一手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头戴红帽的奶娃娃,显然是这王老头家的亲眷。
她听到孟晚秋的话后,连忙道:“这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