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赔罪,瑶嘉亲自烹茶端给他。
“齐大人今日想必是特来找我的吧。”
齐桓接过茶,轻抿一口,置于手边。
“阁主料事如神,齐某今日过来,是想与阁主合作,扳倒平王。”
瑶嘉烹茶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他,“齐大人,我只关心立储人选,不参与党派之争。”
齐桓定定看她片刻,开口道:“阁主可否听我讲一个故事,再去定夺要不要与我合作。”
他缓缓起身,来到窗棂旁,同朗月一般凝望着院中那株黄杨树。
“女子与男子是青梅竹马,到婚嫁年纪,好友突然告诉女子,那男子与她并不是良配,让她另择其他夫婿,可女子爱的深沉,不顾家人与好友阻拦,执意嫁给男子,甘心做妾。”
“妾?”
瑶嘉唏嘘,难怪家人好友都反对,看来婚后生活铁定不如意吧。
“后来呢?”
“果然如好友所料,女子自嫁给男子后,虽恩宠不断,却不得婆母喜爱,整日给她立规矩,更别提男子其他妾室使的绊子,好在她肚子争气,成婚次年便怀上孩子,男子承诺,只要她生下孩子,必排除万难,让她做正室。
好友曾告诫过她,她此生命格中并无子嗣,若执意生下孩子,必会遭到反噬,可她不信。那孩子生下来后,身体孱弱,每日都以名贵药材吊着命。
她抱着侥幸,觉得孩子再大点便好,可孩子两岁时,感染风寒,危在旦夕,女子发疯般求着好友,让她救救自己孩子。
好友让她把孩子过继给旁人,从此不管不顾,便可保孩子一生顺遂,女子不舍得将孩子送给旁人,弟弟心疼姐姐,主动帮着养育。”
齐桓说到这里,唇边荡起一抹笑,“说来也奇怪,自从孩子过继给弟弟后,身体一日比一日强健,四岁时已同正常孩子无疑。
弟弟对孩子视若己出,唯恐他身体再出现纰漏,夏不许他在日头下玩闹,冬不让他触碰积雪,又怕他无聊,命人在黄杨树下洒满鹅卵石,供他玩耍。”
瑶嘉心中隐隐不安,不自觉握紧手中杯盏,看向他,“齐大人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阁主稍安勿躁,听我把故事讲完。”
齐桓走到矮几旁坐下,重新端起那盏新茶,放在手中。
“命运使然,那孩子六岁时,女子思念孩子,又被歹人蛊惑,趁弟弟不备,偷偷带孩子从后门逃走,谁知路上遇到贼人,孩子被掳走。女子与夫君六神无主,使尽浑身解数都没办法寻回孩子。
只得去求好友,让好友帮忙算算孩子方位,谁知好友自己的孩子被奸人下毒,生死难料,根本无暇顾及他人。几日后,夫君与弟弟在郊区一处荷花池找到那孩子尸体,身体已经被池水泡的发胀,看不出原本相貌,只能通过那日穿着,辨别那就是他。
女子悲痛欲绝,料定是自己害死那孩子,几日后便撒手人寰。弟弟与夫君忍着悲痛将孩子与她葬在一处,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谁知十几年后一个冬夜,那弟弟与那夫君在友人家做客时,恰逢友人挂名弟子带着自家郎君来送年货。
他们惊疑发现,那小郎君居然与那女子笑起来十分相似,弟弟更是在次日,再一次见到那小郎君,发现他的口味与姐姐一模一样,喜甜喜辣,不爱羊膻味。”
说到这里,齐桓抬眸看向瑶嘉,眸中说不出的复杂,“阁主聪慧过人,想必已经猜到这里面的几人是谁。”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瑶嘉死死扣住身下坐垫。
倘若朗月便是那孩子,那她岂不是与萧家之人有牵扯,重新让南宫氏族带上短命枷锁。
浑身冷汗淋淋,呼吸瞬间不畅。
“不可能……这不可能……若他真是……为何修岚会察觉不到。”
为何偏偏是朗月,为什么要让她知道此等密事,就这么糊里糊涂,快乐到死不是也挺好。
齐桓连忙上前帮她顺气,“阁主莫慌,莫慌,他的命格已被换过,如今已不是皇室中人,危及不了你的命格。”
瑶嘉堪堪抬眸,满眼疑惑,“你怎知……”
“是你母亲为他换的命格,我姐姐的好友,便是你母亲啊。当年你母亲不止一次劝说姐姐,可她偏要一意孤行,为了那所谓的爱情,赔上自己,也害苦了孩子。
将孩子过继给我后,已经对外宣称孩子早夭。可不知是谁走漏风声,让宫中几位贵人知晓。”齐桓见她已无大碍,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
瑶嘉喝一口茶,重新看向他,心有余悸道:“你是说,是宫里的人害朗月,这么说,他现在仍旧有危险。”
齐桓点头,“当初我与陛下都以为是姜皇后所为,姜国公与我齐侯府旗鼓相当,故而陛下虽给姜皇后中宫之位,却无中宫之权,更是冷落瑞王与安禾。”
瑶嘉看着面前空杯,细细摩挲着杯口,“这么说,你们已经查到谋害他的真正凶手?”
齐桓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德妃。”
瑶嘉手指一顿,抬头看向他,“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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