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乖乖地由林恬儿给他套衣服,圆圆的大脑袋耸拉着。
“娘亲,葡萄是不是做错事了?”
林恬儿这时因为后怕,手指都在颤抖,刚刚不止她经历生死,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人死时血液喷洒出来时,是那样的热。
热到她心中恐惧,匕首入腹的感觉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
葡萄伸出短胖的手指,轻轻擦拭林恬儿的脸颊,“娘亲,葡萄知道错了,娘亲不哭。”
林恬儿都不晓得,她竟然后怕到哭了,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得脆弱,擦了一把脸努力地露出微笑。
“娘亲没哭,只是沙子迷了眼。”
宋宁轩看到侯三的尸体,听到林恬儿叮嘱葡萄的话,他心中难过万三。
如果没有葡萄,今日恬儿是不是就出事了。
他不敢细想,喊来疾风。
“你带人,将所有黑衣人的尸首抬到京兆衙门,就说本世子与妻儿受到刺杀,刺客还烧毁了本世子的马车。”
疾风不解,马车好好的,怎么就烧毁了?可主子要如何作就如何作。
宋宁轩撩开车帘,看到二人换好衣物,唤他们下车。
“下车,这里交给我。”
他将侯三尸首丢到马车,随后在车壁上找来火油,国公
府马车瞬间起火。
被抓到的那名黑衣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他指着马车,“那,那……”
没有人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宋宁轩已经一剑将人杀了。
林恬儿惊呼,“你不是要留他活口,问出买凶人是谁吗?”
宋宁轩捡起地上掉落的匕首,上面有任雪堂三个字,“这种不入流的小帮派,稍给他们施加一点压力,便什么都会说。”
所以,刚刚那人已经没有价值了。
这时,杜鹃和念冰见一切安全,才敢从后面车上跑下来,二人早就被这阵仗吓得腿软,几乎是相互搀扶才能走路。
“世子妃。”念芯声音颤抖,已经语不成句。
杜鹃看到林恬儿脖颈上的血痕,更是泣不成声,“世子妃!”
林恬儿见他们在后车的人都安然无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恬儿,现在你带着人先行回国公府,我去办一点事。”
林恬儿也是惊魂未定,她很想宁轩一直在身边能陪她,看到大家担心的眼神,她坚强地点了点头。
“好,我带着葡萄他们回去,你不用担心。”
宋宁轩看了一眼恬儿身上的血痕,还有脖颈上的伤,心中恨意更浓。
他将心中的恼恨埋下,只叮
嘱杜鹃,“回府好生伺候世子妃,再请个大夫。”
林恬儿已心定了心神,今日她虽受了惊吓,可她既然选择嫁给宋宁轩,就要有能承受住事的强大心里。
将来,她的男人可是要有大作为之人。
她扯动面上僵硬住的肌肉,轻笑道,“我就是大夫,还请什么大夫,这边没事了,你去忙你的。”
比起安抚,她更想知道是谁要杀她。
马车再次行走回家的路上,空气里全是血腥味,想来不出片刻,国公府的马车遇刺一事就会传满京都。
而这个时候,这夹两府夹道却空无一人,只一辆单骑马车慢慢向前,车厢内同是压抑的气氛。
“世子妃,那些人并不伤我们,只对着大车,您猜到是谁了吗?”
林恬儿摇头,“我初到京都不过月余,打过交道的人二只手数得过来,真说牵扯到了谁的利益,不惜想杀我的人,只有一个。”
念芯想了许久,兀自念叨,“不会是惜嫔娘娘吧,她每个月还要服娘娘给的解药呢。”
杜鹃道,“不会是世子妃的情敌吧?”
林恬儿好笑地看她,要不是心情过于沉重,真想打趣杜鹃,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不必猜了,相信相公
回府时,会带答案给我们。”
只是,如果是她想到的那人,她要如何做,才不会落下口实?
烦心事先抛到脑后,洗去一身血腥再将脖子上的伤处理了才最要紧。她在净房呆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换了三桶热水,她才觉得身上的那股子血腥味淡了。
拿出宁轩最爱的茉莉露在脖颈两侧擦了擦,直到鼻端弥漫的都是茉莉花香,那颗被惊吓到的心才算安定一些。
随手兑换了一盒外伤药和细棉纱,将脖颈上的伤处理好,回房时葡萄已经在房中等她,看到林恬儿便张开一双小手要抱。
“娘亲!”
林恬儿看到葡萄软萌奶包子的小脸,只想着孩子今日受到了惊吓,要好好安抚。
“怎么了?还在怕怕吗?”
葡萄胖嘟嘟的小脸靠在娘亲胸前,张着小手用力抱着她,嘴里发出委屈的声音。
“娘亲,葡萄怕,晚上想和娘亲一起睡。”
林恬儿二话没说便应了,“好,晚上和娘亲一起睡,但你之前答应娘亲,绝对不变回兽型,可你今天没做到,娘亲要惩罚你。”
葡萄立即抬起稚嫩的小脸,软萌地看着娘亲,“如果娘亲要是出事了,葡萄也就活不了了,所以葡萄
才会变成兽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