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珠见小姐都深夜了还不肯熄灯,安抚道,“大小姐,喝点安神汤吧,喝下后好好睡一觉,已经三更天了。”
林妙可摇头,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宋宁宇死前的样子,嘴里神神叨叨念着。
“下面的人不该是林恬儿吗,为什么就变成了翎儿,应该是她死,她和宋宁宇一起死的。宋宁宇这个废物,他果然是废物!”
无双也在想这事,“多半是那个侍卫半路反悔。”
她似想到了大事,忙道,“依奴才看,大姑娘根本不用怕,那位伍公子下去救人定然会发现藤蔓,我们直接将罪名推到那名侍卫身上,最后就会指定是萧将军,没有人会想到咱们。”
然而她话音才落,一支冷箭从窗口直接射入进房,直没进林妙可身后的小几上,吓得林妙可抱头尖叫。
“啊!”
无双追出去,院中已经没了人影。
回来打开字条,里面是一句警告,“指引向南上山的地图用纸,出自京都拓墨轩。”
林妙可看到这一句话,当下后悔不已。
她出身名门,自幼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所以绘制那张地图时,没有想到更换普通纸墨,只是随手拿了纸墨描绘,竟然给人留了把柄。
拓墨轩的桂宣纸数量极少,如果从纸张上追查一下子
就能查到她们身上。
“姑娘,我们还要不要攀咬那个侍卫?”
“该死的,百密一疏,我怎么犯了这样的错误。”如今事情被人找到了头上,她还怎么去攀咬。
无双也发现了棘手,他们暗中做手脚的事情被人查出来了,如此大姑娘杀人,是不是已经有人知晓了?
她抬头,就看到大姑娘用一双阴狠的眸子看着她,无双当即心中咯噔一下。
“大姑娘为何这样看奴婢?”
林妙可来到她身边,绕着她走了一圈,“无双,你可忠于我?”
无双只觉得大姑娘今日的语气森寒无比,听了便忍不住头皮发冷。
“奴婢是赵嬷嬷救下的人,命都是姑娘的,自是只忠于姑娘。”
林妙可点头,她已经想好了,如果事情查到她头上,就让无双顶罪,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打手。
蔻珠忽然大喜道,“姑娘,外面下雨了。”
原本细密的雨线忽然变得磅礴起来,大雨砸落地面,将万物冲刷得干干净净。
蔻珠再次过来哄着,“姑娘,下这么大的雨,老天都在帮咱们,就算白天里有蛛丝马迹留下来也冲没了,就一张字条说明不了什么。”
林妙可也因这一场雨安心了不少,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不能自已先露了破
绽,必须养好精神才不被人怀疑。”
她挥手,“都下去吧!”
蔻珠去吹烛火,林妙可立即大叫,“不要…都留着,都下去吧。”
她害怕黑,灯熄灭后,她仿佛就能看到宋宁宇死前愤怒盯着她的双眼。
……
一夜大雨,将山上所有人行走过的痕迹都冲刷干净,罗祥一早坐在饭堂兀自生闷气。
宋宁轩过来时,见他对着一张肉饼用力咬着,脸上是没睡好的焦躁。
他拍了拍兄弟的肩,“没睡好?”
罗祥瞥了一眼窗外满世界的水渍,脸拉得更长了,“这雨来得真是时候,这还查啥。”
宋宁轩将自己盘里的饼子丢到他碗里,“查不到就不查,没人怪你。”
罗祥张了张嘴,想说有案子破不了,毁他的名声,忽然想到主子与死掉那位是有血仇的,所以主子不想替那位找真凶?
宋宁轩看了一眼左右,在他耳边道,“凶手是谁,我昨日就知道了,两次都是同一人。”
罗祥这次彻底惊到了,“你怎么知道的?”
宋宁轩便将林恬儿见到的讲了。
“这种人,我没有让他暴尸荒野算是便宜他了,就让他死不瞑目,再让他的仇人替他守一辈子陵墓,才是他们该有的归宿。”
罗祥暗暗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愧
是你,服!”
不用破案还有啥可仇的,罗祥将宋宁轩碗里的另一张饼子也抢了过来,“昨天忙了半宿,又累又饿,吃完我睡觉去。”
宋宁轩也不与他计较,饭食管够也用不着抢,只是看到萧苛带着向南走进来,脸色沉了许多。
他起身与萧苛擦肩时,将人唤住。
“萧将军借一步说话。”
萧苛原以为昨日出事没帮上忙而懊恼,未多想便跟了出去。
向南垂着头,预感着自己的死期到了,还是咬着牙跟了出去。
雨水将世间万物刷洗得干净,翠绿的芭蕉叶垂落着雨水,宋宁轩一身月白长袍走了许久的路,也不见沾染半点污渍。
萧苛远远看着他一身风光霁月站在芭蕉树叶下,不提家世,只这容貌他便暗自形秽。
自己与他终究比不了。
“妹夫,什么事要到这里来谈。”
宋宁轩回身,一身拒人千里的气息便荡开来。
“萧苛,既然你叫我一声妹夫,就请你守好自己的本分,你与恬儿的婚约早已作废,而我才是她的夫君,请你收起那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