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儿面上沉静如水,心中却是憋着坏。
阎梦菲跋扈看不起大夫,床上躺着这个老男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别以为她没听出来,刚刚训斥阎梦菲的话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今日从大门口就开始受鸟气,再不找个发泄口,就真把自己憋出病来了。
她手握金钗,用夸大的衣袖遮掩住小动作,这才对床上的阎洪风道:“阎大人请先下床,我要为你暂解头痛之急。”
阎洪风头痛难忍,由下人搀扶着才站起身子,林恬儿吩咐那人。
“将大人的裤管挽起至膝盖以上,方便我行针。”
下人却不敢造次,看向阎洪风。
“宋大夫这是何意?”
当着众人的面,怎么可以让他挽起裤子,他可是朝之重臣!
“大人,一切都是为了治病,难道我一介女流还能对大人做什么?”
阎洪风脸上一黑,看向房中其他人。
赵夫人忙道:“无关紧要之人都随我出去吧!”
房中只剩下赵志忠及九益卿,林恬儿看向九太医,“我的医学不外传,大人也请避开!”
九益卿本想偷师,上一次给妇人施针,一针就将人扎活了,事后他想研习却不得其法。
这一次林恬儿又说一针就能缓解人头痛,他怎么都要学到手。
“阎大人早晚要回京都,我是大人的主治医生,如果学
会了日后也好替大人缓解病痛。”
他对阎洪风道:“阎大人您让老夫留下吧!”
阎洪风点头,准备替他相求,林恬儿忙出言制止,“不必,我既然接手诊治阎大人,只要您肯听从医嘱做到严格忌口,这头痛之病不会再犯。”
一旁的赵志忠听到这话,心中忍不住苦涩一笑,他与阎大人是多年至交,如今都要被一个小丫头管得服服帖帖。
他附喝道,“宋大夫的医术还是要肯定的,我这病从忌口之后已经明显轻缓,如今基本感受不到不适,就是偶尔难免嘴馋。”
林恬儿笑他,“赵大人就再忍一阵子吧,等你的血糖彻底控制住,我会给你调改食谱的。”
她只管聊天,就不施针。
阎洪风头痛得站不住,不耐烦的挥手赶九益卿,“九太医先出去,老夫病痛轻一些再唤你进来。”
九太医算是看出来了,想从林恬儿这偷学一手是没希望了,于是气哼哼出门。
林恬儿嘴角微弯,这才转到病人身后,“搀扶好大人,切莫让大人乱动。”
她又道:“大人,我要下针了。”
她说着,手中的金钗瞬时便露了出来,对着阎洪风的腿窝处就猛地刺了下去!
“啊!”
“啊!”
两声尖叫同时发出,一声是阎洪风发出的惨叫。
一声是蹲在一侧瞪大眼
睛,想看林恬儿如何一针解决头疾的赵志忠。
血柱溅射,差一点喷洒到赵志忠脸上,要不是他身手还算灵活,这会怕是已经摔坐在地上。
他惊恐地指着地上的血,“林丫头,你这……”
他一急,称呼又变了。
林恬儿却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着发簪,心中还有一点后悔。
这簪子是宁轩送的,如果不是有特别意义,沾了血后她肯定是不要了的。
房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阎梦菲看到父亲身后的血流,扯破了嗓子一般地尖叫!
“林恬儿,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阎洪风原本还不觉得如何,不过是痛了一下,听到女儿发出的惊恐声,忍不住回头,就看到喷射一地的血,迅速瞳孔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宋氏,你竟然敢伤本官!”
林恬儿实在是想骂人,这么一会她都换了多少个称呼了,客套时叫她宋大夫,找事时就叫她宋氏。
她不紧不慢地簪好发钗,看着他流下的血柱暗忖,喷得还真远,这血压得多高啊?
“阎大人何出此言啊?”
阎洪风一把推开左右搀扶二人,怒指她,“你真当本官没发现你的小把戏吗?”
他坐到榻上,一掌重重拍下,“宋氏,你故意推脱手无工具拖延时间,针包明明拿出来又被
你收起,拿个发钗扎我,害我血流不止。”
他越想越气,胸膛不住地起伏,“你如此伤我,可知罪!”
阎洪风的怒吼声就差将瓦给掀起,一旁的赵志忠都忍不住生出冷汗。
他对林恬儿道:“还不向阎大人赔礼。”
林恬儿不解地看他,语气里除了满不在乎还有轻蔑。
“我为何要赔礼,大人刚刚有气无力,头晕体虚,说个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哼哼,下个床都要侍卫搀扶。可他此刻又是什么样子?”
林恬儿说完,众人皆是一愣。
“大人如今气怒难平,却不见半分头疼,如果换作刚才怕是要脑出血了吧?可大人如今的气息如同洪钟一般响亮,若不是我那一簪子,怕是大人就要安排后事了。”
赵大人咳嗽一声,“宋大夫,注意言行。”
林恬儿完全不在意地道,“我说话难听,但是事实。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