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族佬的话音才落,内堂的门帘便被人挑了起来。
“我治,命是我自己的,我愿意让宋夫人试试。”
三族佬神色极其不好,“胡闹,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想我九家历代行医,在我大庆朝,那也是杏林界数一数二的大家,我们都不会的针灸之术,她一个乡野丫头怎么可能真的会?”
九榕半个身子不受控制,一激动嘴角还会有口涎流出。
自从得病以来就变得沉默寡言,不愿见人。
饶是他口齿不清,这一次也努力地讲清楚自己的决心。
“我活着就是九家的拖累,就会让杏林界怀疑我九家医术,与其终日躲在四角房里做个废人,我宁愿躺在棺材里死了好。”
九益春听了难过,呵斥长子,“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可他比谁都清楚儿子心里的苦,堂堂九家的少东家,病到嘴眼歪斜行动不便的程度。
而他九家举全族之力也未能治愈他的病情。
九善堂少东家中风的消息一但传出去,九家在杏林第一大家的名头就得让出去。
他不能让祖宗基业毁在自己手中,更不可能让儿子去死,他下了决心。
“备车,不等改日了,现在就去赔礼道歉。”
三族佬见劝不听,气得拍案起身。
“既然大哥决定了,我也管不了,如惹那小丫头将榕儿治坏
了,别怪做兄弟的没有提醒。”
他说话间,眼神当中多了一份阴骘。
外面,林恬儿二人出了九善堂慢步回府。
宋宁轩撑着伞将林恬儿仔细地护在伞下,只是他眸色当中有着一丝担忧,毕竟刚刚在九善堂发生的事情并不愉快。低头看她时,恬儿的嘴角竟然噙着一抹笑。
他好奇地问,“什么事这样好笑?”
林恬儿抬头看他,随后笑容越发大了。
“你刚才有注意九家那几个泥胎吗?我将那妇人救醒时,看到那位三族佬的脸都涨成猪肝色了。像他这样气怒上头的人,真应该好好给自己看看病,怕是肾虚肝旺病得不轻。”
宋宁轩没有注意旁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恬儿吸引了,谁也不清楚,那个被判了将死的病人奇迹活过来那刻,他有多震撼。
林恬儿还有一个好心情的原因是,意外地又赚了15点功德。
现在她有50点功德了,她想攒够100点再开个金光红包。上一次金光红包里开出了宝贝葡萄。如果能再开一个,不知会是什么好东西。
宋宁轩见她心情不错,心情也随之轻松下来。
“恬儿就是好性子,害我白担心了。”
林恬儿摇头,“其实我也生气了,但是我给那位小娘子治好病,就足矣让他难堪了。像他这种以貌取人,顽固不化又自以为是的
老古板,会轻视我也能理解。”
“现在为夫也忍不住在想,恬儿如果不是被萧家耽搁了,以你家学渊源,你的医术要精湛到什么程度?”
他说着,就去看林恬儿,想从她脸上看出一点什么。
不是他怀疑恬儿,实在是她就像是一个谜团,太医都放弃的病人,恬儿一针就救活了,还称那病叫尸厥。
他也翻阅过一些医学类的书籍,并没有听过这个病。
林恬儿听了他的话也只是无力地笑笑,“医海无涯,如果没有意外,我医术定能精尽到我理想的高度。可是现在我所掌握的不过是比旁人多一些药方,还有多学了一门针灸之术罢了。”
林恬儿所指的是如果不出车祸,她一辈子行医,医术定能再到一个高度。
宋宁轩想到是林家。
他见恬儿脸上有落寞之色,心中犯疼,以为她是在想念家人了。
“小心,淋到雨了。”
林恬儿对他笑,看到雨丝将他肩都打湿了,忙拉了他往雨伞里躲。
二人当即就贴到了一起。
林恬儿脸色一红,故意气呼呼地气着。
“早知道九家人这么狭隘,今日该自己坐车来的。”
林恬儿话音才落,一辆马车追上他们停在路边。
九益春亲自下马,推开下人打过来的伞,就那么站在雨里,给林恬儿深深一揖。
“宋夫人,刚刚是我九家
人不对,不该怀疑宋夫人的医术,还请宋夫人大人大量不予计较。”
九益春的出现林恬儿没有意外,在她展露医术后这人如果还能坐的住,那才叫意外。
毕竟她知道,病人渴求恢复康健的心都是急切的,还有她的针灸之术,定也是他们渴求的。
她笑了笑,脸上带着客套和疏离。
“没想到九家主亲自前来,还真是给足了面子。不过这病还是不要看了吧,也免得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再埋怨到我身上。”
九益春脸上露出尴尬,“宋夫人,老夫自是信任你的医术,刚刚你展露的那一手更是让老夫深深折服,外加佩服。至于我三弟那人,你可以不必在意,生病的是我儿九榕,真正着急的也只有我们父子。”
林恬儿见他爱子心切,又如此有诚意,便想应下。
“不知九家主是代表一个父亲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