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大师摇头,“不瞒世子说,林姑娘甚是奇异,贫僧全然看不透她。”
方才对视时,他竟不能从对方的面相中看出任何东西。
宋宁轩神色思忖,点头道:“林姑娘的确不是普通女子,近来我的身体大好,全因有她相助。若她就此困于后宅,被迫与人为妾,着实可惜。”
闻言,南开大师替宋宁轩诊了诊脉。
“林姑娘的医术当真了得,世子体内堆积的毒素,眼下已经尽数清除了,想来再修养些时日,便可恢复功力了。不知世子下一步准备如何?”
谁能想到,眼前看似文弱病态的书生,实则是个用剑高手呢?
曾经令京城无数少女神魂颠倒的第一公子,如今却不得不隐瞒身份行踪,蛰伏在这小小的村子中,令人唏嘘。
宋宁轩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冷意,“我打算明年参加会试,只有这样,我才能替母亲讨回公道。”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宋宁轩了,如今他深刻意识到,光有身份没有功名是不够的。
只有考取了功名,他才能有筹码挑战那个冷漠无情的父亲,向那个毒妇问罪!
“世子如今无病痛侵扰之忧,定然能够得偿所愿。”
“这一切都多亏了林姑娘。”
想起林
恬儿,宋宁轩的脸色终于有了几分柔和。
南开大师曾说他吉人天相,此劫必有贵人相助,莫非这个贵人就是林恬儿?
这个少女一出现,他糟糕混乱的日子便开始改变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南开大师可以拖延二人的婚期,却不能当真恶意毁坏他人的亲事。
……
萧家院子中,萧苛和南开大师离开后,萧何氏立马就收起笑容,脸色阴沉。
“小贱人,我就知道你命硬!连南开大师都如此说,要是留着你,将来指不定闹腾出什么事。”
林恬儿回了房间,正在脱身上的喜服,门就被人哐当一声给踹开了。
“林恬儿,现在就给我滚出萧家,我家不养你这个扫把星!”
林恬儿皱眉,拿了衣服就挡到了身前,“萧老太婆,你什么意思?”
萧何氏心中的算盘打得响,儿子这半年不能成亲,更不能与女子同房。
林恬儿现在不像从前那般好拿捏了,与其养一个不听话还吃白饭的女人克自己,不如轰出去让她自生自灭,每个月还能省下二两粮食。
“意思就是你这种命硬,克父克母现在又克丈夫的扫把星,别再想赖在我家,从哪来滚回哪去!”
林恬儿气得虚眯了双眼,“
老太婆,说话要讲良心。全村的人都知道,我爹娘是为了救萧苛才丧命,你乱说话就不怕毁了你儿子的名声!”
老太太扭曲着一张脸,扯着林恬儿就往外拽。
“别用名声吓唬我,现在就咱俩,你别想赖在我家,拿了你的东西赶紧滚蛋!”
林恬儿一把挣开她的钳制,冷笑道:“你求我留下我还不乐意呢,不过走之前,你必须把我的玉佩还给我!”
林恬儿通过记忆得知,原身曾有一块玉佩,那是林氏夫妇留给她的唯一念想,意义非凡。
只是刚到萧家,萧何氏就以她年纪小为由,以代为保管的借口骗走了。
她占了人家的身子,怎么也要替人家拿回父母的遗物。
萧何氏下意识就想摸胸前,又忍了下来。
那块玉佩可是好东西,通体翠绿,一看就价值不菲,她一直贴身戴着,怎么可能舍得还给林恬儿。
她冷笑,“你还真张得开嘴,忘了你来萧家的第一年生了场大病?为了给你治病,我们欠了不少银子,早就将玉佩当了抵债!”
林恬儿秀拳捏紧,原主的确生过一次大病,可当时萧爷爷还健在,对方确实四处求人借来了银子请大夫,但根本没有动那块玉佩!
她知道老太太是在
找借口,“当初为了给我治病的确欠了不少钱,但那玉佩是我父母的遗物,我必须赎回来,你把当票给我就行!”
萧老太太讥讽,“嗨哟,你还想着能赎玉佩那,先养活你自己再说吧!”
她扭过身就向自己房中走,还不忘记回头奚落林恬儿,“有本事别和我儿哭穷,自己赚了银钱来找我,那张当票我就给你。”
林恬儿知道,她不过是想拿这理由当幌子,昧下她的玉佩。
“老太婆,你别太过分!”
“林恬儿,就算我儿子对你念旧情,这个家也是我做主。你现在要是不滚,那就永远待在小黑屋里别想出来!”
林恬儿踢了一脚身下的大红喜服,冷笑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迟早我会将玉佩拿回来!”
她没有拿萧家任何东西,只捡了自己的衣物打了一个小包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处可去,林恬儿干脆循着记忆走回了林家老宅。
站在自己的家门口,哪怕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她还是对着眼前的景象呆了呆。
半人高的荒草长满院落,无处下脚,正房的山墙都被雨水侵蚀坍塌,整个屋顶都落了一半,看着跟鬼宅一样。
唯有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