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耳的裂帛声—— 瓷白的脖颈乍然接触冷空气,微微战栗。 “啊!” 明溪惊呼一声,药效没过,她浑身没有力气,最简单的抬手都不能。 “别......别伤害我。” 她用尽全身力气往后退去,泪眼浸湿了眼上的布条。 朦胧的身影愈加清晰几分。 但依旧看不清模样,通过身形判断这个人并不是傅司宴。 男人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看了她半晌。 突然倾身向前,陌生的男性气息狠压过来。 明溪骤然觉得有一瞬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哪里熟悉。 她下意识往后缩,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男人的指尖抚上明溪的脖颈,轻轻往下,一把拽下她脖子里挂着的平安扣玉坠。 “这是你的?” 男人嗓音粗粝,像是变声器发出来的声音。 明溪点头,“是我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别拿走,我可以给你钱。” 平安扣是她从小就挂着的,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外婆给她取下收好,在去世前又交还给她。 所以对她来说,这枚玉扣承载着思念,她不想失去。 男人不再靠近,停了下来。 许久,似乎带着一声轻叹,“怎么是你?” 声音里似乎有隐隐难言的颤音。 明溪讶异间,陌生的气息再次入侵,她吓得僵住身体,后面已经退无可退。 结果,男人只是将玉坠重新帮她系好,动作认真又细致。 有一瞬,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温柔。 温柔...... 明溪把这个念头放在脑中细细琢磨,可头疼欲裂,实在想不出别的来。 门‘砰’一声被带上,那个陌生人出去了。 明溪刚松了口气,又有人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脖颈被人狠狠一敲。 她再次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哗啦——” 刺骨的冰水把明溪浇醒。 她睁开眼,手被绳索紧紧捆着,只有一双脚可以动。 明溪打量四周有很多破旧的桌椅,应该是废弃的校舍,自己现在则身处类似于三层楼高的大平台上。 场景和上一次被绑架如出一辙。 明溪身上小小的绒毛全都立起来。 面前的宋欣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更加癫狂的模样。 “你竟然还能睡得着?” 宋欣粗嘎的声音响起。 明溪镇定下来,跟她周旋道:“宋欣,你两次绑架我,是想罪上加罪?” “罪?呵呵!你知道什么是罪吗?!” 宋欣缓缓取下帽子和口罩,疯癫道:“我现在活着才是受罪!” 明溪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楚宋欣那张脸,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那脸!! 那脸被刀划得四分五裂,伤口皮肉外翻,化脓严重,像是完全没有医治过,一直在伤口上撒盐才保持现状。 离得近了,还有股臭烘烘的腐肉味道。 很难闻。 宋欣把脸送近了些,“你看清楚了吗?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怕什么罪上加罪?” 明溪瞪大眼,说不出话来。 宋欣这张脸实在阴森可怖,小孩看了会吓哭,大人看了做噩梦的程度。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明溪双手在后挣脱,顺着宋欣的话开口,“为什么?” “这都是拜傅司宴所赐,他四处派人寻找我,明上警察找我,暗里他找我,把我所有可能逃出去的路全部堵断,我没有钱,只能潜逃在一个沿海的小岛上,被一个五十多岁的渔民收留。” 宋欣陷入了回忆,那个渔民第一天的时候对她很好,给她食物和干净的衣衫。 晚上宋欣想着反正也无处可逃,便跟随渔民去他落脚的岛上。 没想到那里才是噩梦的开始。 老渔民囚禁了多名女子,有老有少。 通常是死了一个再物色下一个目标。 宋欣到的时候,上一个只剩下一口气,腿上身上全是血淋淋的割伤。 老渔民还撒盐在伤口上,一脸平常道:“这样不会臭。” 宋欣这才知道,自己这是从绝路逃到了炼狱,当即腿都吓软了,根本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