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吗?”陆妍儿脸色惨白,有些不甘心地问。
女医生肯定地点头,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我给你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回家慢慢休养几天吧。”
“哦,我知道了,谢谢。” 陆妍儿的声音如同蚊子哼哼。
她倒是没哭,人活两世,抗压能力终归要比安小欣强一些。
“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林澈。” 陆妍儿搂着安小欣的肩膀,“而且,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摔的啊。”
“可是,可是……”安小欣说了两个可是,只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恨不得摔跤的是自己,又恨死了那个胡乱打方向的拖拉机司机,心情极其复杂。
“医院的单子我先收着了,以后……再说吧。”
陆妍儿觉得,人这一生总要遭遇各种各样的意外,相比那些在灾难中肢体残缺的人们来说,自己这个就算不上大的灾难。
尽管她这么劝慰自己,可还是莫名就感到了委屈。
安小欣难过地几乎一夜未眠,她实在是太自责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只能暗暗下定决心,倘若有朝一日,林澈需要她出面证明清白,她一定会全力为好友证明。
倘若没有这一天,今后无论陆妍儿需要她做什么,自己都一定会尽力去弥补,让她幸福。
陆妍儿也是一夜未眠。
她嘴上说着安慰安小欣的话语,装作若无其事,可是,身上的疼痛,已经转移到了心里。
她只能不断地告诫自己:“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去,或是遭遇各种各样的意外,远比自己这个严重得多。”
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该太计较这些突然的小意外了。
第二天,陆妍儿照常去城关镇小学给孩子们上课。
她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从这件事上转移,期望和孩子们相处时的单纯快乐能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下班后,她并没有急着回家。
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随后拿了本书打开摊在面前,想要独自静静地发一会呆。
刘为民站在办公室的窗外,静静地看着她的侧影。
她趴在办公桌前,如丝绸般的黑发垂落在后背。
办公室里没开灯,只有走廊上昏黄的灯光若隐若现地透进来,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
刘为民就这么怔怔地望着,隔着那扇老旧的木窗,她的美丽竟让他觉到遥不可及。
今天一整天,陆妍儿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下班后她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这让他有些担忧。
于是,刘为民又折返回来。
而后,她听到轻轻的叩门声。
已经下班了,同事们也都已经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抬起头,她看到了三年级的刘为民站在办公室门口。
“陆老师,你怎么还没走?”刘为民问道。
尽管陆妍儿早就告诉他,自己已有正在交往的对象,可是刘为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关注她。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或许,我可以帮上忙呢。”
“没有,只是这本书很好看,我想再看一会儿再回家。”
刘为民其实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看了她几分钟,她虽然盯着书本,却是一页也没有翻动过。
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刘为民走进来用她的杯子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的办公桌上,便不再言语。
天色渐暗,整个校园静谧无声,偶尔有晚归的鸟儿从窗外飞过,发出一两声低鸣。
陆妍儿端起那杯温水,小口小口地抿着,她不渴,只是想要做点什么慰藉自己的无助。
刘为民安静地坐在她对面,没开口,生怕打扰了她。
他以为陆妍儿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她没赶自己走,能让自己安静地陪她一会儿,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城关镇小学不大,也就十几名教职工,可是再小的单位也是一个小社会,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矛盾。
既然她不肯说,或许她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她那么聪慧,应该不会吃亏。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特别在意女人的……贞操?” 陆妍儿竟开了口。
只是,刘为民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个尴尬的问题,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
“算了,你不用回答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太晚了,走吧!” 陆妍儿打破沉默。
她站起身,刘为民便也站起身来,俩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去,在校园门口道别后各自回家。
这件事,陆妍儿就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陆妍儿逐渐把思绪从这场意外中收回,已经发生的事情,想得再多也不可能改变。
直到见到林澈,陆妍儿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头扑进他怀中。
其实之前她在心中预设过见到林澈的场景,她是很想扑到他的怀中去大哭一场,发泄委屈。
可真见到了林澈,她又犹豫了。
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
她木然地走到林澈身边,像往常一样挎着他的胳膊,浑身都没有气力。
“怎么了?心情不太好?”林澈从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