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到了腊月。
城关镇小学已经放了寒假,从年前直到正月十五,有着将近一个月的假期。
陆妍儿心中琢磨着要给林澈亲手织一件毛衣。
前世的她,当学生时是个本本分分的好学生,满心都扑在学习上,后来大学毕业后如愿以偿留在母校当了大学教授,又把学术研究和评上高级职称当作自己的奋斗目标。
别说织毛衣了,她就连毛衣针都没摸过。
况且,那个时代想要什么样的时髦衣裳没有呢,除了一些家庭主妇们闲来无事时给小孩子织几件,已经很少有人会亲自动手织毛衣了。
陆妍儿去凤凰台化肥厂的家属平房,去找她的二舅妈考红芳。
二舅妈是个十分贤惠的女人,家务活儿样样精通,踩缝纫机、织毛衣这些活儿也都精通。
“芳姨,你能教我织毛衣吗?” 陆妍儿一脸恳切,双眸中满是期待。
她的二舅妈刚跟二舅处对象的时候,二舅带回姥姥家就让陆妍儿这么叫她的,以至于叫顺了口,索性就一直叫姨了。
“这都快过年了咋才想起来织毛衣?等你织好天气也暖了,毛衣也穿不了啊!”二舅妈微微皱起了眉,不明白自家这个外甥女好好的这是发什么疯?
想要什么样的毛衣自己给她织就是了。
二舅妈嫁进门的早,那时候陆妍儿才几岁,等于看着她长大的,从小到大可没少给她织毛衣。
“哎呀,我想学嘛,现在放寒假我又没什么事,没准我赶赶工,过年的时候就能织好呢?” 陆妍儿摇晃着二舅妈的胳膊撒娇。
“好好好,那先教你织围巾吧?我们以前都是先学织围巾,再学织毛衣的。”二舅妈提议。
“不要,织完围巾再织毛衣的话,过年的时候哪还能织的出来呢?” 陆妍儿嘟着嘴,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既然她这么坚持,二舅妈只好答应,随即带着她去买毛线和一副新的毛衣针。
陆妍儿选了藏青色的粗毛线,二舅妈就明白了,小妮子这是给对象织的啊。
二舅妈手把手地教她,先教她如何起头,把毛线按照固定的针法都缠绕在毛衣针上,织成一个圆圈,就是毛衣的底边了。
再接着一圈一圈旋转着往上织,一直织到上身的长度合适,再从两边各留下一个小圆圈用来织袖子。
“身高胖瘦多少?”二舅妈关切地问她。
“嗯,比我二舅高一个头,不对,高一个头还要多,不胖不瘦挺匀称的。”
陆妍儿边说边踮起脚尖,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个头,脑海中浮现出每次自己都要这般才能额头碰到林澈下巴的场景。
陆妍儿本就心灵手巧,打小就跟着姥姥后面学绣花,只是没学过织毛衣罢了。
她跟在二舅妈旁边,很轻松就学会了几个简单的毛衣针法,勤学苦练了两个小时,就已经能够做到手劲均匀,织得平整美观了。
陆妍儿的确是一时心血来潮,放寒假前,办公室里的几个女教师批改完学生试卷后,就各自带了毛线活儿,悄悄塞在办公桌的桌肚子里面,抽空就织上几针。
王春丽给她丈夫织了一件深绿色的毛衣,眼看就快要完工了,那毛衣拎在她手中朝着刘为民身上比划的时候,大家都纷纷夸赞好看。
陆妍儿当时就萌生出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她也想给林澈织一件毛衣,让他天天穿在身上,让所有人都瞧瞧,顺便宣示一下自己的主权。
免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都惦念着他。
陆妍儿一连几天都在安静地织毛衣,安静得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手中的这件毛衣。
转瞬便到了好日子。
凤凰台县城的冬日里,寒风虽刺骨,却也挡不住王小明与李悦婚礼的热烈与温馨。
迎亲当天, 王小明家的小院被布置得红红火火,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喜庆的对联贴在大门两侧。
李悦坐在自己闺房的窗边,由着自家嫂子为她擦胭脂,涂抹唇膏,又将一朵红艳艳的绒布花朵轻轻戴在她的胸前。
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轻柔地洒在她略带羞涩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
左邻右舍的女孩子都挤进小屋中,围在李悦身后,一脸羡慕地望着她镜中的容颜。
陆妍儿看着装扮好的李悦,心中满是祝福,同时也不免想起自己的感情经历,微微有些感慨。
她真心地夸赞道:“瞧这模样,真是咱们凤凰台的一朵花,王小明这小子真是有福气。”
安小欣则是一脸兴奋,眼睛亮晶晶的,心里痴痴地幻想着自己以后出嫁时会是怎样的场景。
李悦微微低头,脸颊微红,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她轻声说道:“我……我有点紧张。”
“放心吧,王小明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我和妍儿都不答应!”安小欣挑了挑眉,话语中里带着几分玩笑,却也满是真诚。
李悦伸手去握住她的手,鼻子一酸,眼眶儿瞬间就红了。
嫂子见状连忙提醒:“哎呀,小悦,大喜的日子可别哭花了妆!”
李悦低头,声音轻柔地说道:“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