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你会得到双份的感激,你让帝国两个炙手可热的家族言归于好,他们会感谢你的。”
诺瓦蒂埃侯爵说得情真意切,感染力十足,但是却没有打动久经风雨的特雷维尔侯爵。
他分得清什么是“支票”什么是“现金”,诺瓦蒂埃的许诺固然很漂亮,但是这都是不确定的,能实现固然很好,如果自己真的站在诺瓦蒂埃这边,万一伯爵一心一意要报仇,并不念自己的好,那怎么办?自己岂不是成为了伯爵眼中的帮凶了吗?
风险太大了。
于是,在短暂的沉思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否决了诺瓦蒂埃侯爵的提议。
“老朋友,我不否认你的口才真的很好,你果然适合在议会里搅风搅雨……可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你让我去冒风险,那就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才行,光是许诺什么未来的感激,那对我是毫无意义的。”
虽然看上去是在拒绝,但诺瓦蒂埃侯爵反而心中一喜,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特雷维尔侯爵的动摇,他确实在被自己打动,只是价码还不够,所以还在坚持不肯松口而已。
只要是价码问题,那都好办,讨价还价就是了。
“我知道,你害怕伯爵找你算账,也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下,但这些你都不必担心,我和你一样在乎我们这些同党和陛下的声誉!这些事情不能暴露于阳光之下。”侯爵断然宣告。
说到这里,他又话锋一转,“唐格拉尔是他的仇敌,他都没有把唐格拉尔弄死,可见他并非是一定要仇人的命,我的儿子一样也可以留下一条命来。我们都是经历过那些血腥岁月的,我们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谁又没有亲人枉死于那些风波当中呢?但我们终究还是承受了这一切。他就是下一代的我们,他甚至会走得比我们更远,所以他会学会这一切的……只要让他看清楚形势,权衡利弊,他会做出和我们一样的选择。而至于你……”
他又把视线重新放回到了特雷维尔将军身上,“维克托,既然你想要切实的东西,那我就卖你一个人情好了,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们父子两个给我帮个忙。”特雷维尔侯爵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不瞒你说,我现在也有点烦心事,我希望能够将我哥哥的财产全部转移到我的名下,然后以特雷维尔家族财产的形式存续起来,另外,你还要付给我一笔应有的补偿款,具体数字你自己定吧,你认为我的话价值多少,就给多少。”
特雷维尔侯爵之所以想要这么做,倒不是想要私吞哥哥的财产,而是为了保存家业。
艾格隆一上台之后就着手清理贵族院,并且强行推行宣誓,特雷维尔公爵作为跟随查理十世国王一起流亡出去的“保王党”,自然不可能幸免于这场风波。
再加上他带着全家人流亡出国,于是他留在国内的财产自然也陷入到了危机当中。
他倒是不担心陛下会出尔反尔,绝情到去充公这些财产,但如今这样的世道,这些财产犹如“无主之物”,随时有着被经手人私吞或者瓜分的风险。
面对家族的财产面临危机,特雷维尔侯爵自然也是忧心忡忡,而他又不能去跟陛下要求特赦,那无异于把哥哥当初私通波拿巴家族的事情暴露出来。
于是,他就需要有权势的人和法律界的人来帮助他,把这些财产改头换面又转移到自己的手中。
另外,为了自己“练新号”的计划,他也有必要把家族财产统统都集中起来(甚至隐藏起来),然后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慢慢转移到名义上不是埃德加儿子只是“远亲”的那个孩子手里,免得自己死了家族遗产就落到埃德加这边。
虽说久经世故,但他不是这方面的专才,而且这些数额巨大的财产转移,必然也不可能是他一个人能够运转起来的,他需要可靠的帮手,银行家他又不太信得过——所以诺瓦蒂埃侯爵送上门来,倒是给了他一个另辟蹊径的办法。
如果诺瓦蒂埃父子两个全心全意帮助自己操办这件事,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仿佛是担心诺瓦蒂埃心有怨气,特雷维尔侯爵特意又解释了,“别以为我在趁机勒索你——唐格拉尔的下落,你向我逼问出来,那么伯爵察觉了以后,必然会责备我保密不严,而我也只能解释说我碍于我们几十年的交情,看到你苦苦哀求我,我只能帮你这个忙……虽然他能够接受我的解释,但这必然是会减损我们之间的友谊,我是有损失的。”
“不用说了,维克托,你的顾虑合情合理,你的要价也并不高,我完全接受。”诺瓦蒂埃侯爵豪迈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毫不介意。“这些事都包在我们父子两个身上,而且你放心,报酬绝对会让你满意,为了达到目的,我一向是不计较成本的。”
看到诺瓦蒂埃侯爵一口答应,特雷维尔将军也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虽然诺瓦蒂埃多年来翻云覆雨,但他也是个好汉,既然自己给了他这样的恩惠,他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