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少校冷静地回答,“是您派我过去窥探罗马王虚实的,作为您的手下,我必须如实地回报我的感受,以作为您的参考……请您相信,这就是我的感受。我不是在为他说好话,我是在为您的东山再起找到更好的旗帜。人民喜欢波拿巴,那么波拿巴就可以是您的旗帜……” 看到少校如此坚持己见,元帅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 “那他有什么缺点?”他接着问。 “缺点他当然有,他还太年轻太稚嫩,还来不及建立自己的功业和威望,他面对的大场面也还太少,镇不住其他人。”少校小声回答,“不过,对您来说,这些缺点正好都是优点,他的威望不够,您可以填补;他应付不了的场面,您可以应付;他的手下不够,您正好可以去掌管大权!” 虽然少校说得动听,但是元帅却不为所动,只是再追问了一句,“那他知道分寸吗?我仔细研究了他的生平经历,我觉得他是一个骄傲自负的人,未必会一直听我的话。” “就我判断,虽说他是个骄傲的人,但是毕竟被奥地利人囚禁过,他身上没有那种王孙公子目中无人的臭毛病,至少懂得去屈尊妥协,他知道他需要避免什么,也知道和您彻底闹翻的后果,所以他会懂得分寸的。”少校立刻就为艾格隆说了好话。 接着,他又一字不漏地背出了艾格隆偷偷讲给他的说辞。 “况且,阁下,那些王公贵族,又有几个不是骄傲自负甚至忘恩负义的人呢?波旁王家容不下您,反动透顶;奥尔良公爵又会好在哪里?难道他就一定会安心跟您合作,任由您大权独揽吗?您也不可能相信他会是这种人吧?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要跟骄傲自负的人合作,那年轻的罗马王更有价值一些,您想想看,以他的年纪,想要建立威望,总归要一段时间,您比他足足大了几十年……恐怕还来不及和他有什么大的冲突。” 少校的话,让元帅顿时就陷入了沉思。 确实,他心里也知道,对方说得有道理。 在史实上也是如此。 1830年之后,奥尔良公爵成为路易-菲利普一世国王,然后苏尔特元帅应邀出山,执掌大权,出任了陆军大臣和首相,但是后来,国王渐渐地提拔自己的亲信侧近,逐渐跟首相分权,最终首相暗然去职。 即使看不到未来的真实历史,苏尔特元帅当然也猜得到自己不可能一直被君王容忍独揽大权。 那么,一个少年人至少比一个成年人要有耐心一点,似乎也言之成理。 就苏尔特现在的视角来看,自己足足比罗马王大了40多岁,而且年事已高,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见上帝,自己爽个几年就交给这个刚刚长大成人的少年人再爽,似乎也是相当理想的安排。 当然,苏尔特元帅现在根本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能再活20多年;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人居然权力欲望如此之深重,以至于根本就没想过要等那么久,这个少年人现在所有的诚意和谦卑之词,都只是一种权宜之计和策略罢了。 说到底,任何政治家,哪怕再怎么聪明决定,他也只能根据他当时面对的环境,以及一些经验和趋势来预测未来,做不到预知未来。 就他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罗马王是他的潜在合作对象里,相对理想的那一个,彼此之间的利害冲突也最小。 确实,权衡利弊之后,元帅也觉得合作空间很大。 但是,合作空间大的另外一面则是风险也很大,罗马王现在远在国境线之外,而且势单力孤,和他合作也就意味着要受到极大的冲击。 不过,作为一个出生入死多少年的老将,他当然也不会害怕什么风险。 正如基督山伯爵之前当面所说的那样,比起蜗居在这个鬼地方挖煤,还是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更好。 虽然法兰西并没有“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的谚语,但是对枭雄们来说,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一旦品尝过在权力舞台上呼风唤雨的滋味,那么一旦不能继续,那种感觉比死亡还要难受。 正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苏尔特元帅不自然地变得更加躁动了一些。“米佩,看上去你很支持罗马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们也要考虑一下我们的处境,如果这一次我们输了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们必须谨慎地踏出每一步。”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再追问,“罗马王现在希望我做什么?” “阁下,关于这一点,您不必担心,罗马王也知道您的难处,所以他并不要求您现在就表态,为他承受风险。”米佩少校微微笑了起来。“他亲口许诺过,您可以观望到最后,直到他来到巴黎。” 接着,他把艾格隆的打算,原原本本地说给了苏尔特元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