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寒光,犹如是一道闪电,瞬间就从少女的身上凸现,然后又以疾雷般的速度,滑向了坐在马车前端的车夫。
在过去,经过艾格妮丝姨妈的“悉心教导”,夏露已经无数次地挥剑,哪怕以姨妈那么挑剔的眼光来看,她的动作和准度都已经没有了瑕疵。
所以,夏露一直在借着各种机会靠近对方,把握着两个人的距离,直到已经来到了她确定“绝无失误”的距离之后,她才毫不犹豫地暴起发难。
当然,在之前,她的所有练习都只是针对人形的靶子而已,并没有真正以活人作为目标,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效果会怎样。
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无论是什么效果,她都马上就可以看到。
正如她所预期的那样,直到这道“雷电”冲到车夫的身上时,对方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这一瞬间实在太过于仓促了。
谁又能想得到,面前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个刚才还一脸魅惑地“拉客”的小姑娘,竟然会在一瞬间变脸,然后拔剑发难呢?
正因为这一切都太难以想象,所以在一瞬间对方呆愣住了。
在“噗”的一声轻响当中,锋锐的剑锋刺破衣服、皮肤和骨肉的声音,传到了夏露的耳中——夏露知道,这一击成功了。
她很想笑,庆祝自己生平第一次对人实战的“胜利”,可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面前的这位车夫,疑惑和震惊凝固在脸上,然后在一瞬间扭曲了起来,变成了极度的痛苦。
“啊……”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之所以发出惨叫,是因为夏露刻意避开了心脏等等致命部位,而是选择了相对不那么致命的腹部。
毕竟,她现在不希望杀人,更希望能够能下活口,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这个伤害并不会致命至少不会立刻死,如果不尽快包扎的话,还是有可能失血而亡的,但至少也剥夺了对方的行动能力,他已经跑不掉了。
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捅人”是一回事,“杀人”就是另一回事了,“经验不足”的夏露,暂时还没有能够狠得下心来直接动手杀人。
这一声惨叫,也瞬间打破了这里的寂静,惊醒了车厢内的两个人。
就在同一瞬间,车厢的门被打开了,接着两根手枪的枪口立刻伸了出来。
而夏露对此早有预料,所以在捅伤车夫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借助和车夫本人和马来掩蔽住了自己。
“砰!”两声几乎重合的枪声,彻底惊醒了这一片原本已经将要沉睡的街区。
接着,两个人影从车厢当中跳了出来。
他们并没有恋战,而是选择了最合理的做法——逃跑。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包围自己的到底有多少人,更不敢在这个已经枪响过的地方久留,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抛下同伴逃跑。
然而,夏露当然不会任由他们如此轻松逃走,她抬起手中的剑,然后向着其中一人背后重重一掷。
细长的剑锋在半空当中冲刺,反射着路灯昏暗的光芒,就像是一条银色的丝线一样。
而这一条银色的长线,最终冲到了其中一人的背后,然后狠狠地扎了进去。
又是一声惨叫,被剑从背后刺穿的可怜人一个跄踉,然后半跪在了地上,被痛苦剥夺了行动的能力。
夏露这时候从自己掩蔽的地方走了出来,然后冲到了这个人的面前,准备拔出自己的剑来。
然而,这个明明已经受了重伤的人,却不知道哪里迸发出来的力气,突然往前一扑,抱住了她的小腿。
从未有过类似经历的夏露,本能地涌出了一股嫌恶,以至于还没有思考就已经下意识地就一脚踩到了对方的脸上,然而这个受伤的人看上去意志极为坚定,哪怕又挨了这么重重一击,却还是死命地拖住了夏露。
夏露心一狠,想要干脆拔剑再刺死这个可恶的家伙算了,但是当手摸到剑柄的时候,她却最终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
毕竟,亲手杀人是真的需要一些决心的,从小活在“童话世界”当中应有尽有的她,现在还难以说服自己迈过那个门槛。
就在她短暂的犹豫当中,剩下的那个人,已经一溜烟的跑出了街角,然后消失在黑暗的角落当中,无影无踪了。
而这时候,夏露脚下这个已经痛得难以自制的伤者,才终于松开了手,干脆地昏了过去。
唉,还是跑了一个……夏露只能惋惜地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
不过,虽然结果并不是特别完美,但至少也能算是辉煌的胜利——
一想到这里,她又重新振作起了精神。
接着,她才有余裕低下头来,仔细观察脚下这个自己刚刚重创的倒霉蛋。
他穿着颇为普通,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级,身上倒是收拾得很干净,连胡子都刮得干干净净,手也颇为白皙,看来是出身于社会地位不错、有教养的家庭。
眼下他的情况很糟糕,身上已经被血浸透了,如果不尽快治疗的话,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