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刚才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接着,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抬起头来看着伯爵,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了下去。“伯爵先生,皇帝陛下把我当成朋友,并且对我帮助甚多,所以我是不会背叛他的,如果您以后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密报,让我充当俄罗斯使馆在皇帝身边的线人,那您最好趁早死了这份心,我绝不会做这种有辱人格的丑事——”
说到这里,他又话锋一转,“但是,如果需要我为俄罗斯祖国美言几句,让我致力于促进两国之间的友好,那我非常乐意去做,而且早就期盼如此了!如果彼得堡那边有类似的需要,我也可以代为转达——我们之间也许无法成为朋友,但我相信,在保卫俄罗斯祖国利益这一点上,我们是完全一致的,我可以尽力帮助您。”…。。
普希金的声明,让加曼宁伯爵微微愣了一下。
这一瞬间,他倒是被普希金这种光明磊落的表态给折服了。
在短短几句话之间,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对方已经划分了界限,清清楚楚,没有任何挑拨或者模糊的余地。
也许不是一个足够忠诚于沙皇的爱国者,但确实是个值得佩服的男子汉。加曼宁伯爵心想。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也确实没有什么必要再继续了。
于是,伯爵站起身来,然后友好地向普希金伸出了手,“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好,以后我们就按照这个界限行事吧……希望我们两个的期待都能够成真。”
普希金也站了起来,和伯爵握了手。
接着,他以礼貌但冷淡的方式,和伯爵互相道别,并且送伯爵离开了自己的套间。
等回来之后,普希金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走到了妻子的房间里,而这时候,他的夫人娜塔莉亚正在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和使馆的人聊了些什么呀?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亲爱的。”娜塔莉亚一边对着镜子描眉毛,一边随口问丈夫。
“没什么,我们只是说了一些无聊的场面话而已。”普希金随口回答,然后走到了妻子的身边,“娜塔莉亚,你认为皇帝陛下夫妇两个人怎么样?”
“那还用说吗?!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娜塔莉亚兴冲冲地回答,“他们两个对咱们可太好了!”
普希金对妻子的回答早就在意料之中,所以他继续问了下去,“那么,你认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要不要给他们也帮帮忙?”
“这还用问吗?当然应该了!”娜塔莉亚有些疑惑地回答,“难道这样的朋友,我们能够怠慢吗?”
面对妻子的疑问,普希金只是莞尔一笑。
娜塔莉亚想法很简单,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贵妇人,她的整个世界就是梳妆台、舞会场(以及未来的育儿房),对她来说,既然皇帝夫妇这么照顾自家,那么就是毋庸置疑的大好人,她可不会去考虑种种台面上台面下的勾当。
但是有时候,想法简单一些可能还是好事。
他是我朋友,现在对我有恩,如果他想要利用我,那就让他利用一下好了,反正这也是一件好事,自己乐意充当一个外交上的媒介——反正也不会损失什么。
这么简单不就行了吗?
搞阴谋,自己夫妇绝对不是那块料,而且两个人也没有必要参与到什么危险的外交阴谋当中,平白无故给自己惹麻烦。但是,做个中间人倒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他从背后抱住了自己年轻美丽的夫人。
“那这段时间你开心吗?”
“那当然,开心极了!之前想都没想过会这么开心。”娜塔莉亚咯咯笑出了声来,“亲爱的,我们可算是来对啦……”…。。
“我也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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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曼宁伯爵拜见普希金之后的第二天,有关于这场见面的消息,就被基督山伯爵送到了艾格隆的面前。
这倒也并不奇怪,艾格隆并没有特意派人监视普希金,但是伯爵作为俄罗斯驻巴黎大使馆的参赞、眼下俄罗斯在法国的头号外交官,自然是法国政府的监控对象,一举一动都有人负责盯梢,所以他去拜见普希金的事情自然也被人记录了下来。
对于这个消息,艾格隆并没有显得非常惊讶,反倒是有点意料之中。
他反倒是先问起了伯爵的情况。
“埃德蒙,你现在还好吗?工作状态没问题吧?”
眼下伯爵显然还没有从悲痛当中走了出来,面孔当中依旧还是有些憔悴,也比平时更加沉默寡言了一些,但是,他至少已经重新恢复了工作状态。
或者说,他宁可热情饱满地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以此来忘却又一次失去至亲的伤痛。
今天,是他例行进宫,来艾格隆面前汇报舆情的时间,他把伯爵和普希金的见面这件事,也一并报了上来。
“我没事了,陛下……虽然现在我还有些悲痛,但这并不会妨碍到我的工作。”伯爵平静地回答。
“那好,他们谈了些什么?”艾格隆转入到了正题。
“陛下,他们两个人是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