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进宫面圣那天,我在大街上看见那个人,才是真正的丹巴喇嘛,所以他才短暂让我窥见到了他的内心、了解了他的身世,其实自那刻起,他想必就已经对你产生厌恶心理了,也或许是不想再任你摆布下去,因此便利用这点勾起我的好奇心,吸引我继续查出去,可在入宫门之后,你又理所应当侵占了他的身体。”
“不是!没有!”她疯狂摇头,到如今还不愿承认,“他才不会想勾起你的好奇心,不会破坏我们的约定,并且他已经答应我了,要生生世世都跟我在一起,他绝对不会辜负我!”
“那你说,他这次为什么没来救你?”她喊回去,真是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他可能被什么事绊住了,不是故意不来的,钟小夏,他爱我……他真的爱我,你知道吗?”
“那你知道吗?这次我是非要除掉你不可的,不如我们就打个赌,在我灭了你的魂之前,他若还没有出现,你就认命吧,他根本不爱你了。”
边珍琢磨琢磨,看看绕在她躯干上、随时准备扑过来的小蛇,还有眼前目光笃定、态度坚决的钟小夏,突然仰头笑了,直至笑出眼泪,才点了下头,“好,我就与你打这个赌,你若输了,就把自己的肉身给我。”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没有肺痨,给你又有什么用呢?”她用手左右撩着火苗,忽地感觉周围似乎围绕着一股压迫感,是男人才有的气息。
“没关系,如果进入不了,那我就毁了它。”
边珍说的咬牙切齿,这股恨意让小夏手中蜡烛都差点被冲灭,如此嫉恶如仇的女人,生前可怕、死了后变成厉鬼更可怕,她会不无所不用其极、不惜一切代价去达成自己的目的,鬼挡杀鬼、佛挡杀佛。
“那咱们就开始吧!”
小夏先在柜子里拿出七根一指长的钢钉,但钉子表面已经锈迹斑斑,看上去年代很久远了,然后又捡起一张白纸,沾着身上的血在上面写下一行字。
边珍一凝,不可思议的低语,“你竟然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这很难吗?日晷上字条是你写的吧?和拢安寺柜子里放着的点名册字迹一样,应该都是出自你手,那上面就记录着每个人出家前的姓名,还有生辰八字,虽然其中有两页被你撕掉了,但你肯定不知道,只要去宫里查将军的家谱就行了,上面连你们哪天成亲都会记得清清楚楚,何况你的出生时辰?”
接着,她又继续说道……
“你出生的日期是戊土日,生于丁卯年,属兔,命格从弱,是从官杀的富命,本需一个年上丁火命格的人来助,方可延一些寿命,而你的将军夫恰恰就是这样的命,所以成婚批八字时,阴阳先生肯定会觉得你们命理相合,但你本身的年柱“卯”、月柱“寅”、日柱“申”、时柱“亥”,都在消耗着日元的能量,迫使命理变成了“假从格”,这样一来,将军的丁火命已经无法助你,接下来随着年份推移,又走了几十年亥子丑的北方水运,这对你自身气运几乎是致命的打击,所以能量一直被消耗,因为元局破了,身魂也破了,结局注定大悲,就算走偏门,也依然改变不了你的命运。”
“哼!钟小夏,看来我低估你了,你很聪明。”
“过奖!”
她把黑烛摆在地上,将白纸竖着折了三折,然后压在黑烛下,边珍立即如肩挑重担般往下坠了一节,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叫“压鬼身!”
小夏闭上眼睛跪下去,面冲烛火,把铁钉码成一排整齐放在纸前,接着一根一根在灯捻上燎过,发出刺鼻的铁锈味,就像刚从人身体里放出来鲜血的味道。
“知道这钉子是哪来的吗?”
“不知道。”其实这一刻,边珍已经有些后悔了,她感觉自己在钟小夏面前一直处在下风,而贡纳始终没有出现,她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属于他的气息。
“你的将军夫,从他棺材上取下来的,是你和丹巴喇嘛按照鬼煞七星阵钉进去的吧?去邱宅时……我只带回来这一样东西,怪不得那些狐狸要一直跟着我,可惜了,害人也是害己,今天你也会消散在这七根钉子上。”
“钟小夏,你再等等……他一定会来的。”说完,她试着用心魔施展邪术,但却发现根本不奏效,因为盘在她身上的蛇,邪量远远高于她,还有那该死的糯米粉,无不让她软弱无力。
“边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不会来了”可能已经来了,只是默许了这一切而已。
说话间,她已拿起一根冒着热气的铁钉,猛地朝写着八字的纸旁边刺去,按理说……就算在尖锐的铁钉,也不可能被她徒手扎进理石地面了,但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它竟真的就那么立在了地上。
“啊……”随着钉子落下,边珍也发出尖锐的惨叫,就好像被钉子扎进了肉里。
然后接着又是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她的三魂七魄已经消散一半了。
“钟、钟小夏……你停手,我、我后悔了。”边珍的魂魄几乎已经接近透明,丹巴喇嘛的置之不理已经让她陷入深深的绝望。
“不可能,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然后,又是地五根!
“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