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幽幽叹息声自远处传来,随即凛然道,“你放心,只要查出背后真相,朕绝不姑息。”
该死的季鸿庭!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母后在时,他就吃里扒外,还想利用自己手中职权撺掇二皇子篡位。哼!就算他权利再高,那也是他皇家给的,给脸不要脸,因此他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收了他一半权利,之后再温水煮蛙。
没想到,他竟想利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害他,心中愤慨立即飙升,要不是顾念他是自己皇舅,真恨不得马上将其杀之而后快。
“冯公公,这幅画是从何而来呢?”小夏问,送进宫里的东西应该都有记档吧?若追根溯源,是谁人进贡的应该也不难彻查。
可没成想,冯公公却露出为难之色,“张姑娘,不瞒你说,咱们连十年前的礼物清单都翻出来了,愣是没查出有关这幅画的任何进贡记录,着实怪异的很。”
小夏转转眼珠,“会不会是有人趁其不备,偷偷塞进了存放丹青墨宝的库房呢?”
“这倒有可能。”冯公公连连点头,“因为东西都集中搁在宫中萱堂居,只院外有人把守,里面是不许随便进入的。”
“那跟皇上提起这画的保禄呢?还在吗?”就像季子封说的,他曾经是季鸿庭的手下,如今又居心叵测引起这些罗乱,皇上不会轻易放了他吧?
“说起此人……”冯公公一声叹息,“那日本想把他抓起来审问的,可等赶去太监房时,发现他已经用匕首自刎了。”
“哼!这是心里有鬼,才畏罪自杀的!季子封嗤之以鼻。
“正是呢,不过现在死无对证了。”冯公公无奈一摊手。
“无妨,这鬼魂没他也能消。”
小夏神色笃定,对她曾经的经历来说,屈屈一个装神弄鬼的小魂魄算什么?解降即是驱魔,而画本身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无非是她横死的怨灵被拘禁在了画里而已。
一听这话,皇上与冯公公都来了精神,将信将疑询问,“张姑娘此话当真?”
“当真!”她转向窗外看看日头,手在指关节上掐算了下时间。
几名侍女都是凌晨出生,五行属木,而金克木,可偏生她们又属鼠,鼠代表水,水恰恰又生金,只这一点比较棘手,略思考一瞬……她打定主意!
“皇上,可否按我的要求准备几样东西?”
“你尽管开口,只要能消除这邪祟,一切都可按你的命令行事,若成功,朕也必有重赏。”
“民女不敢,倒不求什么重赏,只要皇上身体康泰,民女就知足了。”
“呵……你嘴到甜!”皇上笑着开口,但内心的急迫已经达到顶点。
小夏眼睛一瞬不瞬盯在画像上,感觉里面的侍女居然将紧闭的双目微微张开一条缝,正用猩红的眼珠打量着她。
低劣的伎俩,她撇开头,不再看她一眼,正色对冯公公道,“劳烦公公准备一盏琉璃灯,一个火盆、两根白烛,一把短匕、一块红布,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就是一件皇上最长佩戴的金器。”
季子封在听到短匕时就蹙起眉,想她该不会又要通灵吧?
“就只这几样就可以了吗?”冯公公问。
“没错,记得把少卿准备的黑狗血也拿过来!”
“好,老奴这就去准备。”
在他走后,皇上又插嘴,“张姑娘,那朕该做些什么?”
“您只平躺在榻上就好,但切记,一会儿民女开始之后,您就不能再出声了。”
本来她是想用辟邪的动物血先镇压一下女鬼,驱魔的事等摆平季鸿庭在说,可今日机会千载难逢,不如就此除掉,皇上也不必急于见那密宗和尚了。
“嗯!朕记住了。”
季子封抿抿下唇,最终仍是按耐不住问她,“你要刀做什么?”
“驱邪用!”她没说要通灵,不然他肯定又要炸毛,这可是为皇上办事,还是别惹他大呼小叫为好。
“张小夏,你最好别又‘用力过猛’,记住了吗?”他话里有话,心里已经猜到她不会老实,因此脸色迅速阴沉下去。
小夏咂下嘴,“啧……你别婆婆妈妈的,耽误我驱魔,闪边儿去。”
“呵呵……”
床帐里传出愉悦笑声,这回两人都老实了。
不多时,冯公公命人把东西一一拿进来,又撤走其余三幅画,偌大的寝室内只剩下那幅仕女图高悬于横杆之上。
“张姑娘,物品已备齐,您现在要开始了吗?”
“是的,请公公再把屋内所有窗帘拉严,诸位就可以出去了。”
“啊?出去?这个……”冯公公看看摆在桌上的匕首,有致命武器之人是不能与皇上独处的。
“出去!”皇上突然一声怒吼,“她一个女孩子,就算有刀剑也未必是朕的对手,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
女鬼的事现在就是暗箭,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个先解决了,省得天天神出鬼没、闹得人不得安宁。
“是,奴才遵命。”冯公公一缩脖子,不敢再有异议,将屋里所有窗帘皆严严遮好,便赶紧引着季子封离开内室。
可临了,他又别有意味深深看了小夏一眼,警告意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