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在心里骂了他一万遍、一亿遍,这人难道记忆属鱼的啊?脸皮厚的原子弹都打不透,昨天还把她贬的一文不值,今天就敢若无其事让她陪着吃饭,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吃准她一定会同意?还是以为她是个没脾气的?随便哄一哄就能忘记那些话,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大人,我的工作虽然不是仵作,但也不是陪大人吃饭的,您自己慢慢用,恕我失陪了。”
话落,她转身就走,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难道小夏不想听听有关宫里那幅仕女图的事?皇上可是跟我说了很多呢,又与案子密切相关。”他使出杀手锏,就不信她不上钩,这丫头对案子的痴迷程度可是跟他不相上下。
小夏攥攥拳,后槽牙都要磨平,几经思量……还是愤愤转过身气夯夯走到餐桌旁,他最好能有值得她忍气吞声吃完一顿饭的消息。
季子封奸计得逞,心里狂笑不止,“慕霖,打盆水给姑娘净手。”
慕霖心里却骂了傻弟弟无数遍,这个杀千刀的!平时伺候左右可都是他的活,可今儿是长心眼儿了,刚趁大人不注意便跑去了练功房,留他一个人在这被当小吏使。
赌气囊塞洗好手,小夏入座就开始跟他大眼瞪小眼,“大人快说,别是拿假消息诓我的吧?”
季子封递过去一只碗,“不至于,我们吃完再说,哪有吃饭时讨论公事的?”
什么?还得吃完再说?这不明摆着拿她当猴耍吗?小夏不干了,站起来就要走,她不听了还不成吗?
“张小夏,你要再敢走,我就吩咐下去,以后再不许你进验尸房。”
行!够狠!小夏狠喘两口粗气,平复许久才又坐回去,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风平浪静。
端起饭碗,她没好气往嘴里扒饭,恨不得噎死自己才好呢。他妈的,头回见到领导千方百计阻止自己手下办案的。
可突然……她碗里多了块咬掉肥肉的红烧肉。
说实话,自昨天见到那白花花的肠子还有心肝脾胃后,她看见肉就有点反胃,便把肉放回了盘子里,“我不想吃!”
而季子封却以为她在嫌弃他,脸黑了黑,“慕霖,去把看管验尸房的小吏叫来,本官要……”
他话还没说完,小夏夹起那块肉就塞进了嘴里,用力的嚼嚼嚼,就像在嚼着他的肉。
季子封不为所动,淡定端起饭碗继续吃饭,早这么乖不就完了吗?
小夏对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十分看不顺眼,行为上打不过,便想在嘴上讨点便宜,因此立即毒舌一句,“大人就会仗势欺人这一招吗?还有没有别的招数了?”
“招数不在多,只要管用,一招足以!”他依旧志得意满,没有丝毫愧色。
但话一出口,差点同时把小夏和慕霖气笑了,一个暗骂他不要脸、一个琢磨大人还有这般顽劣的一面?
为跟他置气,小夏连吃三块红烧肉,专挑肥肉多的,瘦肉自己吃掉,肥的扔进他碗里,不是爱吃肥的吗?就让他一次吃个够,可后来发现这招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因为季子封吃的一脸享受,她却险些yue出来!
好容易吃完,小夏如释重负把筷子往桌面一拍,“大人,我吃完了,您说吧!”
季子封不紧不慢擦擦嘴、又端起茶杯漱漱口,最后还用手帕一根一根擦过手指,反正就是不肯给个痛快的,小夏眉毛也随着他拖延的动作越拢越高,可就在他终于要张嘴的时候,从远处跑来一名小侍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听后马上神色紧张站起身来,跟慕霖对个眼色,俩人就要走。
小夏不干了,赶紧撵过来抓住他袖子,“大人,你还没说那幅仕女图的事呢?”
“你乖!”他揉揉她小脸儿,”本大人这临时有点重要的事,晚上回家咱再同你细说,而且我已经命人去查近一年城里被变卖的女孩儿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肩上有伤,记得别太累,验尸的事尽量交给凌柯,还有……给我离那傻大个儿远点,若再让我看见他对你动手动脚,别怪本官对他不客气!”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小夏一人在原地凌乱,傻大个儿?是凌仵作吗?人家又哪对她动手动脚了?都是正常谈论公事好吗?他眼睛指定是有啥大病!
便立即朝他背影啐了一口!就算她和别的男人如何也轮不到他管,第一,她本来也没与他定下什么,第二,他的身份她高攀不起。
可惜……就是仕女图的事还得等到晚上。
蔫头耷脑回到验尸房,凌柯已经开始检验第二具男尸了,看他工作认真、头不抬眼不睁的,小夏也没打扰,只是重新包好验完的年轻女尸,拿出最后一个白包,也是几具骸骨中最重要的一具。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附在阿婆身体里那具魂魄的原身,因为灵魂有了迁适的对象,所以自己肉身用不上了,索性埋在了这一家子旁边。
而在通灵时,她曾问过女孩,占据阿婆身体的灵魂是谁,她说她就是施以药引的人,并且只要检验她的尸体,就能查出她的身份,可见这尸骨上一定留下了很重要的线索。
因此她检验起来一定要格外认真,千万不能遗漏任何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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