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还没有什么人,季子封的马非常有灵性,就算没拴也没有跑开,只安静的站在墙根下等着主人。
他一个口哨,马儿就跑了过来,先把钟小夏抱上去,自己再翻身跨上马背,两人往季府的方向赶。
说实话,钟小夏两辈子都没骑过马,唯一一次勉强算和马有点接触,还是在公园里花六十块钱骑马背上照了张照片。但季子封的马都是万里挑一的良驹,身材格外高大,这样从上往下一瞅,还真有点怕怕的。
“害怕吗?”季子封低沉的嗓音在耳后响起,喷洒的气息让她耳根一热,脸都麻了半边,不禁在心里埋怨……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嘛?可下一瞬,一双有力的胳膊居然穿过她腰侧,牵住了前面的缰绳,让她后背瞬间挺直,动都不敢动了。
季子封见她脊背僵硬的样子,甚觉有趣。昨晚的事把他吓坏了,没找到人之前,就想着等找到非好好骂她一顿不可,可一见她睡倒在床上的小样儿,便一点气都发不出来了,哪里还舍得骂人?今日她一落入怀中,倒让他生起几分戏谑之心。
收回一只手,轻轻圈住她柔软腰肢,慢慢往后施力,让她后背部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还故意低头,对着她已经变成粉色的耳垂哄诱般轻昵,“放松些,靠着我,我可以尽量骑慢一点。”
“大人,我没事,其实不用、不用这样。”她还嘴硬,歪歪头,想把脸离他唇远一些,又要挺起后背,却即刻被按了回去。
“怎么没事?一会儿马跑起来你就知道了,抓紧我的手,我们要出发了。”他就是不想让她离自己太远,知道小丫头还有气,便想借由一些身体接触来消除隔膜。
随着他高喝一声,马儿便风驰电掣般跑起来,街道两边的店铺飞速往身后掠去,钟小夏感觉自己脸都被风变形了,还好他的手臂仍牢牢圈在自己腰上,倒给了她一丝安全感,不然真有种被挂在高铁外的感觉,整个人头晕目眩的。
哎!今日她总算知道了,自己不晕车、不晕船,居然晕马!
季子封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发现她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就把人搂得更紧了些,但却没降低速度,他喜欢被她依赖的感觉,就像现在,她小手死死抓着他,仿佛是株只有依附他才能活着的菟丝花,趁其不备,终于大着胆子在她细白颈项上轻咬了一口。
钟小夏当时正在抵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所以没留意,不然非回头给他个大逼兜不可。待好不容易捱到季府门前,她稳了半天才睁开眼睛,此刻的季子封已经下马,伸着一只大手等在那了。
像没看见一般,她倔强的自己爬下来,虽然有些腿软,但还是坚强的自己走进大门。
季子封手尴尬停在半空,连旁边等着牵马的小厮都没眼看,头差点垂进腔子里。
第一千零一次叹气,他把缰绳扔过去,自己才转身入府。可也没回起居的院子,而是紧随在钟小夏身后。
珠莲、碧荷见主子回来,立即忙活开来,端水的端水、备衣的备衣,弥儿则像只小麻雀一样围在钟小夏身边问东问西。
后进来的季子封只隐隐听见她回了一句,“大人遇见好友,我就自己回来了,但回季府路程太远,就回了五岳大街。”
她说话态度语气极为平静,连一点埋怨和气恼的意思都没有,好像这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得她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
季子封面色阴沉下来,这一刻……他甚至是希望她能来跟他无理取闹的、或者大声的质问他,哪怕表现出一点不悦,起码证明她在乎,可她竟这般淡然,似乎对被他抛下的事完全没往心里去,让他一肚子解释的话都憋在了心里。
他承认,在感情方面,他是有些畏首畏尾的,有时又怕太主动会丢了面子、失了身份。此刻……见她这样表现,让他连表白的心都打了退堂鼓,猜测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他,才会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无动于衷?
咬咬牙,他还是招来珠莲、碧荷,细心叮嘱,“姑娘手受伤了,一会儿记得给她手上些药,换衣服的时候尽量轻点,对了……再吩咐厨子做几道补血的餐食,这几天都要准备。”
“是,奴婢们记下了”珠莲、碧荷垂首答应。
“弥儿,走了!”季子封不悦朝屋里喊,见两人还聊得难分难舍,心里越发不好受,纳闷她跟自己怎么没这么多话呢?
“唉!来了。”
弥儿不敢耽搁,立即从里面出来,主仆一前一后离开了院子。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以后,季子封和钟小夏又双双来到门口集合,打算驱车赶往邱宅。
而此刻,他已经恢复平日英俊潇洒的形象,官服穿得一丝不苟,脸上胡子也刮干净了,露出一张英俊面庞,但神情却比刚才多了几分笑意。
钟小夏还是老装扮,束腿衣裤、小挎包,见面后先谦卑冲他弯腰行礼,才自顾自上了马车,俨然已经把上下级关系分的清清楚楚。
季子封胸膛鼓了鼓,看在是要去办正事的份上,先不与她计较。
两人一路无言,当来到邱宅门口,他才跟她说了一句,“你就在车里等候,无需下去,让玉禅道长一人对付便可。”
本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