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霖和慕潇皆一凛,哎呦……第一次听见有人敢跟大人这么说话,除了皇上,少卿连自己爹的账都不买。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大人居然乖乖转身出来了,多一个字废话都没有。
“霖大哥,麻烦让人把祭祀用品都拿进来。”钟小夏突然发话。
“好,我这就去。”
慕霖走了,剩下两人疑惑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她身上,难道墓找到了?
钟小夏却没说话,只是走出亭子,往假山的方向走了五步,转过身,是正对着季子封和慕潇的位置,然后把法器挂在中指上,从怀里掏出火折,“啪……”点燃,在火光亮起的瞬间,用口型对慕潇说了一句,“让官兵准备好。”
接着,火光熄灭了,四处再度陷入昏暗之中……
虽然时间很短,但像季子封和慕潇这种武艺高强的人,一般都耳聪目明、夜视能力又极好,立马读懂了张小夏的唇语。
钟小夏没注意慕潇是何时离开的,她还在聚精会神听着铃铛的声音,丁零零……丁零零……余音绕耳,回眸……正对着假山的位置再迈进三步,把铃铛垂在眼前,观察着风向,风从东南来,按理说铃铛应该顺势往东飞,可它如今却在逆风而动,说明已经越来越接近磁场混乱的地方了。
黑漆的庭院里寒风瑟瑟,穿过中堂,带来“呼……呼……”的声音,似鬼哭神嚎,树枝沙沙乱响不断,影子照在地上犹如张牙舞爪的鬼魅,再加上一次比一次紧促、空灵又诡异的铃铛声,让气氛更显不寒而栗。
季子封走到离钟小夏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握紧了胯间的佩剑,怕凶手会突然射出暗器对她不利,可钟小夏已经完全进入忘我的境界。
不多时,亮光从前院匆匆涌向后院,是慕霖领着人回来了。
“小夏姑娘,供桌摆在哪?”
钟小夏拿手随便一指,完全没对着任何方向。季子封明白了,她知道凶手肯定埋伏在宅子附近,没准就在某一处,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等确定坟墓的位置就立马出击,而她在混淆视听给慕潇布置好军队拖延时间,真是聪明!
几个侍卫得到命令,利落把供桌支好,再摆上蜡烛、香炉、纸钱,待一切准备就绪,钟小夏才过来,把法器放在桌面上,用火折去点蜡烛,可一股劲风刮过,居然把火苗吹灭了……
她不理,再点,还灭、再点,还灭,这样反反复复三次,终于惹她不耐,抓起桌上的五谷往天空撒去,接着再去点蜡烛,居然一次就亮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过了今天,他们再没法说出世上没有鬼魂这句话。
但更神奇的还在后面,点燃蜡烛后,钟小夏拿起啰号胸膛憋住一口气,对着黑夜狠狠吹响,那刺耳的声音立即划破寂静夜空,让在场每一个人都被激得头皮发麻、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她气很长,号鸣持续很久,可音一落,一阵狂风猛然袭来,把供桌上东西稀里哗啦吹得洒落一地,尤其香炉的瓷裂声犹为刺耳。
叮铃铃……叮铃铃……说也奇怪,只有最轻的那串铃铛依然在桌案上纹丝不动,还时不时就发出一声脆响。
狂风过后,庭院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大家似乎都在屏息等待着什么,突然……供桌发出“砰”一声巨响,就像有个人蹦到了上面。
周围立即响起数道抽气声,这一切都太诡异了,让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几个大老爷们儿都缩起脖子,弯腰猫了下去,忌惮的从前排人脑袋缝隙中往前面偷看。
季子封没动,一双锐目死死盯在钟小夏身上,表情既严肃又坚毅,不见丝毫怯意。慕霖也没动,他在留意慕潇给他发信号,而且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压根没什么好的。
“哐、哐、哐哐哐、哐、哐……”
“玲玲……玲玲玲……玲玲……”
这一幕,让大家都傻了眼,桌子陆续发出有节奏的踩踏声,一次比一次有力,仿佛有人在上面暴躁的蹦着,而铃铛随着它每蹦一次就发出同样频率的响动,甚至被颠到空中,再砸回桌面,两股声音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震人心魂,像是能把人耳骨震碎,让大家发自内心涌起阵阵颤栗。
钟小夏却一直面无表情、极为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还能淡定仰头望天,见厚云朵渐渐盖住银月一角,便果断抓住时机从腰际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封盖,猛然将里面红色液体朝供桌泼去,震荡声竟蓦地嘎然而止。
刚才点烛,是给亡灵照路;撒米,是砸孤魂野鬼;吹号,是引魂。阿克顿被压了将近一百年,怨气冲天,得以暂时脱身当然要好好发泄一下,但怕错过挖坟的时刻,就不能允许他再闹下去了,便向他泼了事先准备好的白马血,此血对镇恶魂、驱邪害,有非常显着的作用。
待周围恢复风平浪静,看时辰差不多了,钟小夏马上静立于桌前,拿起法器抵在额头,开始闭起双眸念咒……
“维岁次壬寅,十月辛亥隋,灵易安永恩,敢昭告于天,神旨保佑,卑无后坚。”
念完,她依然闭着眼睛发出指令,“霖大哥,找五名属猪的侍卫。”
片刻后,五名属猪的侍卫站成一排,钟小夏中指沾上供桌上的白马血,在每人